“老话说得好,打蛇不死必遭反噬。咱们这回已经把赵敬龚,还有为他求情的一众臣工们得罪了,那就……那就得把事做绝了。”
傅福详面色发阴,鸱视虎顾道:“把人都得罪了,那就得把这威势立足!只有把赵敬龚彻底扳死了,这帮为其求情的群臣们才会对你我心生忌惮畏惧之心,从而与你我保持面上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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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就此收手,这伙人在明知得罪我等的情势下,可能会先一步对你我二人下手添堵。”
“所以,这步棋虽然走错了,但咱们现在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倘若傅少卿在场,听到自个干儿子说出这番话,定会当场气晕过去。
揣错圣意,因私废公走了错棋就罢了,傅福详竟还天真地想一条道走到黑,真是……真是愚昧而不自知!
你傅福详是得罪了赵敬龚和为他求情的一帮群臣不错,但别忘了你自个是什么身份,你是堂堂内监机总督,永宁宫的总管太监,天子最为宠信的近侍大太监,说句直白点的话,你傅福详是身穿顶格黄马褂的人,这帮外臣就算会为赵敬龚求情,但不代表他们会因为这么点事就贸然对你这么一个实权人物下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帮人要对你傅福详动手,也不会急于一时,你身为内监机总督,防范于未然的手段多了去了,何必要用这种“先行下手,把事做绝”的蠢招呢?
就在傅福详与祝奇辰二人激烈讨论该如何对赵敬龚下手时,宫外的动静,也显得格外热闹。
且说此次风波事件中的主角赵敬龚,他在内阁接到皇上革其军职的圣旨后,便第一时间向所有为他求过情,疏通过关系的内阁辅臣们表达谢意。
尤其是当他看到卫学海时,赵敬龚的面色表情最为复杂,几年前,这个与自己儿子向来交好的子侄晚辈还需要靠他的接济帮扶,这才过了几年,人卫学海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朝堂权柄最盛的几人之一了。
世事变迁的速度之快,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学海,我这做长辈的,总是劳你救助,伯父……伯父真是……”望向卫学海那温和的目光,赵敬龚面露愧色道:“害……以你与我家嘉轩之间的交情,感谢的话,伯父就不多说了……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相信卫老爷子在天之灵,也会为你这个长孙感到骄傲的……”
卫学海展颜一笑,语气诚恳道:“伯父说的哪里话,学海在微末之时,可没少受您的照料帮扶,在晚辈心里,一直感念赵伯父的照拂之恩,始终视您为亲脉叔伯……更何况我与嘉轩还有着长达数十年的兄弟之谊,伯父有难,我这做晚辈的,说什么也得帮上一二……”
听到这话,赵敬龚很是感动,十分动情地拍了拍卫学海的肩,“好……好……我家那傻儿子这辈子什么事都没干成,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他交了你和闫瑞这两个好友……呵……这臭小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卫学海浅浅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得,拉起赵敬龚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神色一正,压声提醒道:“伯父,学海这做晚辈的理应不该僭越多说什么,但……但为让伯父心安,学海这有几句话,还是不吐不快的好……”
见他神色郑重,赵敬龚也知道卫学海并非是无的放矢,于是格外干脆地点了点头,“说吧,你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红人,你说的话伯父定当成金玉良言来听……”
面对赵敬龚的调侃,卫学海只有无奈耸肩,“伯父,这次事,皇上虽然革了您的职,但却保留了您老的爵位,这说明皇上他老人家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重惩伯父……您呀,该在适当时候给皇上上一封谢恩折子……”
赵敬龚虽是头脑粗线条的武将,但对卫学海这番饶有深意的嘱咐之言,他还是能听出弦外之音的,当下便低笑着应承道:“你放心,伯父会把这事记下的。”
“如此甚好,望伯父往后好生保重!”
……
后宫,凤鸾宫内。
身穿一身鲜艳蟒袍的洛重云正与自家皇后姐姐洛长凝在宫苑内湖边漫步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