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榆林知州曾启瑞定下政收商伍车队入城缴费的规矩,还真是用来救济百姓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曾启瑞还真干了些劫富济贫的事……
楚天耀佯装一副恍悟神色,叹道:“原来如此,小可原本还奇怪这吴夏镇为何会有商伍车队入城缴费的古怪规矩,原来……原来是大人亲自制定的哈!”
“本官制定此规,于公理而言不正,似江公子这般受此规剥削的富贵之家,就不对此规感到不满么?”
在说话的同时,曾启瑞还不忘给自己与楚天耀提壶倒茶,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显得格外从容。
“怎么会?”楚天耀笑着摇头,“向商伍车队索要入城资费之事并不算过分,更何况大人是将这笔钱用来救济百姓,小可佩服还来不及,又岂会对大人心生不满?”
闻听此言,曾启瑞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仅凭江公子这一言,便当得起本官浮一大白,只可惜,本官尚有公务在身,不可饮酒……”
说着,他端起斟满茶水的茶碗,“惟有以茶代酒,敬谢江公子体己之言!”
见曾启瑞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楚天耀也立马端碗作饮,“大人真乃心直口快的真君子也,今日能有幸结识大人,确是小可之幸。”
曾启瑞将茶碗一拍,放声豪笑道:“哈哈哈……江公子是想说依本官这副行事作风,全然不似文官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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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本官确不同于正儿八经的文官。”
说着,曾启瑞极其豪放地岔开双腿,拍胸道:“本官出自武将之家,家父乃宣正十三年镇守北原边境的辽东军副将曾顾祥!”
听到曾启瑞报出自身家世,楚天耀及邻桌的卫学海等人都是一惊。
“家父是曾老将军?”楚天耀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奇道:“小可曾听过曾老将军的事迹,听说……听说宣正十三年末鞑子进犯北原时,镇守边境的曾老将军曾带军深入剿敌,后不幸遇难……当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未曾想,大人竟是曾老将军之子!”
曾启瑞有些唏嘘地感叹道:“没成想……家父死了这么多年,竟还有人记得。”
楚天耀正色道:“为国捐躯者,朝廷与天下臣民永不会忘!”
“哈……”曾启瑞又是一笑,拍腿道:“好!说的好!江公子说话就是痛快!”
就在二人谈兴正浓时,洛重云已经将棋盘与棋子摆到了二人桌前。
曾启瑞倒也不客气,率先抓起装满黑子的棋篓,“江公子棋儒大名在外,本官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就厚着脸抢占先机了!”
说着,他从棋篓中取出一颗黑子落楸,动作干脆利落。
楚天耀笑而不语,后他一步取出白子落下。
“今得知大人是曾老将军之后,时让小可震惊……”
“江公子是对本官出自武将之家,却能坐这榆林知州之职感到奇怪吧?”
楚天耀紧接着下棋落子,并未回话,算是默认了曾启瑞的猜测。
曾启瑞手揣黑子,边观察棋盘边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让本官去正儿八经的考个进士,那确实是难为我了……实不相瞒,本官这官,也是走的门路……”
“哈?”
楚天耀一愣,险些下错棋。
不是,这世上还有这么诚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