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挺立起胸膛,昂首道:“再者,这东瀛小邦这一回儿竟敢私藏我大宣外逃的逆犯,如此不恭不敬,无礼无畏的粗蛮举止,实在让人可恨,臣觉着,就该发兵,让这海岛蛮夷知道犯我天朝之颜的后果!”
“你这家伙,倒还跟以前一样快言快语。”
楚天耀淡笑一声,同闫瑞走到殿中,示意他在茶案边坐下,“朕确实想对东瀛用兵,只是……朕也清楚,这一决议一旦传达下去,势必会引起朝中臣工们的反对……”
闫瑞十分激动地站起身来:“一帮只顾眼前之安,目光短浅,兀自尊大的鼠辈而已,陛下万不可因为庸臣之愚见而有所疑虑啊!”
“据臣所知,这些年来从东瀛岛国流出的海上倭寇日益猖獗,虽未在我大宣海境大肆作恶,可不时的,也会有流寇闯入我大宣边境内耀武扬威,故此,臣以为,应该趁着东瀛倭寇未大势犯我大宣边境前动手,否则,时日一久,这东瀛流出的倭寇迟早会成我大宣海境之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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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此言,楚天耀大为触动。
闫瑞不愧是同洛重云并称为武曜龙凤双将之一的绝世将才。
这份深谋远虑的战略眼光,实在让人惊叹。
事实上,在楚天耀前世历史中,这来自东瀛的倭寇在明中后期确实成了中华大地的祸害,而闫瑞能这么早的意识到这一点,这等见识,说是超越当代也不为过。
“这话……说得好!”
见皇上面露动容色,闫瑞更为来劲,继续道:“除此外,臣以为这东瀛小国贪婪成性,野心不小!仅从彼邦私藏孙敬等外逃逆犯之事便可见端倪了。”
“哦?”楚天耀眸光微动,轻手敲击着茶案,“继续说下去,你通过此事瞧出了什么?”
闫瑞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道:“现朝中都在传东瀛保下孙敬等从我大宣外逃的逆犯是贪图他们这些逆犯私藏的金银财物,照臣看,这纯属是无识之人的蠢见!”
“东瀛小邦贪婪成性,岂会因些许金银外物而冒着触犯天朝圣颜的风险庇护孙敬等逆犯?”
“依臣之见,他们东瀛贪图的可不是孙敬等外逃逆犯手中的财物,而是……他们驾驭航行的那艘海船!”
闫瑞话音刚落,楚天耀便拍案叫好起来:“好!好!朕没想到,除朕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看到这其中关键!闫瑞,你继续说!”
得到皇帝赞许后的闫瑞也变得亢奋起来,他挺胸抬头道:“东瀛为海上岛国,极赖水师海战,除水师外,此蛮邦之兵几乎无可战之力。对于这样一个小邦,偶得来自天朝精心所制可用以战事的巨擘海船,岂会无贪图之心?”
“外贸司用以航海的巨船是宣工侯集工部心血所制的海上利器也!凡识物知兵者,都该明白那庞然巨物有多了不得!臣虽看不起东瀛这样的蛮夷小邦,可臣也清楚,一方土地境内总是会有智慧者,想来东瀛境内,也该有人知道那海船的份量有多重!只要东瀛掌握了此等制船技术,国力一跃高升也并非没有可能!”
“故臣以为,这东瀛,不可能不贪图那艘由孙敬等外逃逆犯航驶的海船!”
楚天耀眼眸星光,看向闫瑞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这话说得好!闫瑞,你倒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
“东瀛之所以想保孙敬等外逃逆犯,无非是想从彼等逆犯口中知悉如何驾驭海船的方法,亦或海船的架构信息。如此等掌握即可跃升国运的技艺,他东瀛若不动贪念才是怪事了!”
停顿片刻,楚天耀似是想到了什么沉痛记忆般,有些感慨地望了望天:“试想,东瀛日后掌握了此等制船技艺,国力得以大升后,以此邦此族的贪婪野性,怎会不对外露出獠牙?”
“假以时日,我天朝国弱之际,焉知它壮大后的东瀛会不会犯我中华?”
闫瑞大拍胸口,激动说道:“皇上说得对极了!臣以为要杜绝这养虎之患,最好的方法便是趁其势弱之际扼杀于摇篮之中!”
说罢,他掀起衣袍,神色郑重地朝楚天耀行跪拜之礼:“臣恳请皇上绝这远患,对东瀛发兵吧!”
楚天耀神色动容,一把拉起闫瑞,面色坚决道:“好!朕意已决!东瀛留不得!”
闻言,闫瑞大喜:“吾皇英明神武!”
“只是,这事一时半会儿还急不来,他东瀛不是要派使团来我大宣朝拜么?那就等他们使团抵达京师后,再将发兵东瀛的决议宣之于朝就是!”停顿片刻,楚天耀又道:“只是,到那时,朝中怕是有不少人不同意这等决议吧……”
闫瑞抬头表态道:“陛下放心,臣哪怕豁出身家性命,也坚决拥护皇上发兵之议!”
“呵……你小子放心吧,倘朝中有非议,朕大不了乾纲独断便是!”
说出这句霸气十足的话后,楚天耀又拍了拍闫瑞的肩膀:“倘事无变故的话,日后带兵与东瀛作战的主帅就是你闫瑞了,你小子……得给朕好好做足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