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他老人家对我们这些个孩子的秉性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事从头到尾都不像是我能干出来的样子,他老人家又怎会看不明白?”
稍顿片刻后,楚佑伦又接着说道:“此外,能费下如此精力布下此局的皇子,在朝中的人脉分量绝对是不低的,我楚佑伦可不见得有如此影响力与能耐。”
经他这一解释,濮鸿宝也深觉有理,“殿下这话说的对,皇上肯定是不会因为这事迁怒到您头上的……只是,东宫那边……”
“老大做起事来喜欢以点概全,好使一劳永逸之计,他就算知道我和老三他们干得事没关系,也不见得会越过我去直接对付老三。我现在担心的是老三他们费了如此大的周章去给老大泼脏水未成,到时东宫的反击会是格外猛烈的,那可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他话音未落,便听亭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来人正是他府中的看门管事,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殿……殿下……出事了!”
楚佑伦回身看向来报的下人,沉声问道:“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那下人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水,神色紧张地说道:“奴才刚听说,太子殿下在今日的阁会上宣称,为防宗族内再有七皇子这般顽劣未消的宗室子弟损害皇族颜面,太子欲尽长兄之责,储君之务,即刻开办宗人学府,召一众学士教授皇族宗室子弟礼制规章,凡未婚宗室子弟都要参与。”
此言一出,濮鸿宝与楚佑伦二人的脸色都起了变化。
“东宫这一计回击可真狠呐……”濮鸿宝沉声感叹道:“三皇子等人唆使邱旭在昨日阁会上拿七皇子逾距欺民,有辱皇族体面为由泼污太子宽纵宗室,有失储君长兄之责,东宫这边立马就使出了一记无差别打击,弄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宗人学府,一下便使得所有皇子们的行动都得到了极大限制,此计当真是厉害!”
楚佑伦双眸发沉,语气泛阴道:“老三这帮混账东西,吃鸡不成蚀把米就算了,还连带着把所有弟兄们都给坑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来报的府中下人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道:“此外,小人还探听到了一件非同小可的事,觉着是该如实禀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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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佑伦与濮鸿宝齐刷刷地向他看来,前者轻抬起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是这样,奴才从太常寺那边打听到些许风声……靖国公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打探晋北、江南、沪州三省的事,严格来说,应该是探晋北省布政邓振贺,江沪总督郑家彦的消息……靖国公无端端得开始关心起这两人的事来,这引起了奴才的好奇,于是奴才便使人去跟理藩院的官吏、安宁公主府中的下人套话,这一套便套出了个了不得的情报!殿下,这靖国公之所以热衷打探邓振贺与郑家彦的事,八成是想出力保住这两人,因为这两人的地方上干得腌臜事快漏了! ”
将自己所探知到的信息一股脑地全说出来后,那下人有些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
楚佑伦深吸了口气,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吴宝,你这事干得不错。”
说着,他又从袖兜里掏出两张面值足有千两的银票递到吴宝手中,“这钱是爷赏你的,拿去喝茶吧。”
伸手接过银票后的吴宝,眼神瞬间亮堂起来:“奴才谢过殿下赏赐。”
“下去吧。”
楚佑伦抬手示意他退下后,又重新坐回长亭之内。
“殿下,那邓振贺与郑家彦是当初东宫推举上位的地方大员,如今这两人要遭,靖国公却往外放话要保他俩人,这是不是意味着,靖国公的态度也是东宫的意思呢?”濮鸿宝缓步上前,低声分析道。
“我总觉着这事怪怪的。”
楚佑伦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揉了揉额头:“老三他们早早地掌握了邓振贺与郑家彦的罪证,并且在这次泼污太子的局里也把这张牌给东宫打出去了,以老大的眼光与能耐,他难道就看不出老三有意借邓郑二人做文章的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