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
顾六爷叹道:“真是羡慕思远贤弟,有长辈谆谆教导,为人处世无微不至。”
顾侯爷心中暗忖,可见自个平日里对六弟还是太疏于管教了,一侧头,就见身边秦鸢用袖子掩了口窃笑。
顾侯爷小声问:“你笑什么?”
秦鸢以目示意。
就听秦祭酒认真道:“贤侄,上次看了游玉渊潭的诗集后,我拟了个书单,又担心你嫌我迂腐多事,一直没拿出来,听思远说你十分上进,一心向学,得空就看书习画,今日就拿与你吧,你若是按此书单读完,学问会扎实起来的。”
顾侯爷眼角就不由得抽了抽:“……”
这么久了,他的《春秋》还没读多少呢。
不知厉害的顾六爷感激地接过书单,打开来看后,感激瞬间冻在了脸上。
那书单长得离谱不说,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用蝇头小楷写就的书名,看了便心生退意。
秦祭酒还道:“功夫全在诗外,贤侄若要做得好诗,还要多下些功夫读书才是。”
松山先生伸长脖子凑过来看,叹道:“你这般教人作诗,难怪你侄子做不好诗。”
他本就长得像鹤,这么一伸,就更像了。
秦祭酒反问:“自古都是这么传授的,在下也是这么被夫子大儒教导过来的,松山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松山先生不客气道:“高见却是没有,我听闻三国时郑玄家中的婢女都风雅能诗,尤擅《毛诗》应答,婢女可能读如此多的书?令千金能点播令侄儿,你却百般不能,可见光是读书是不成的。但六爷的确需要多读些书,不然旁人引经据典,你都不知出自哪里。”
此言一出,顾六爷和秦祭酒的脸红红白白。
秦鸢收了笑,接口道:“我父亲的才华原不在诗上,堂兄学问都足了,只缺一点巧思罢了,毕竟九层之台起于垒土,若是我小弟恒哥儿,却是指点不动的。”
松山先生道:“正是这个道理,咱们走吧,再聊下去,就该天明了。”
他本是个说书人,但此处却无人只将他当作个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