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晖这才想起顾六爷曾在上房提了一句,便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未回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小厮道:“兴许是什么急事,顾十八急匆匆的到处找顾十六,顾十六是被他从六爷房内拽出去的。”
顾靖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顾十八如此,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顾靖晖深吸了口气,指节弯曲,在桌面上轻叩,心里期望他们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
在塞北得力的干将,如今打探个消息打探不出来,找个人也找不到,都快成了只会吃饭的废物饭桶了。
归根结底,如鸢儿所说,他在塞北游刃有余,在京城受制良多,不是手下人无用了,而是在京城之中少有积累,顾十八等人做事没以前方便了。
正想着,外面小厮出声道:“侯爷,松山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顾侯爷收了思绪连忙吩咐。
松山先生穿着件墨蓝色的直缀,手里拿着把折扇摇摇晃晃地进来,也不多礼,便直接在下首的太师椅坐下。
顾侯爷一眼瞧出,松山先生手里的折扇正是顾六爷最心爱的那把象牙骨扇,平日里只拿出来看看,却并不怎么舍得用,当下便会心一笑,道:“六弟这是把宝贝都拿出来孝敬师傅了,看样子他立了大志要做出好诗,我顾家说不定还真能出一位雅士。”
松山先生打开折扇轻摇,努努嘴道:“六爷知耻后勇,其志可嘉,侯爷身为兄长,难道没点儿触动么?”
顾侯爷:“……”
原本是嘲谑几句,没想到引火烧身了,真是失策。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触动是有的,只是我一个军中莽汉,作诗能作出什么来呢,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读几页兵法。”
松山先生道:“人各有才,侯爷大才,原本也不该拘泥于诗词这方天地,在下说的是侯爷请在下来讲《春秋》,可在下来了府里多日了,侯爷的姻亲、弟弟、侄儿们见在下的次数都比侯爷见得多,侯爷如此这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听完《春秋》。”
顾侯爷嗐了一声,道:“先生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要逼着我作诗呢,说句心里话,我看你们作诗,也很想凑凑热闹,奈何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连小舅子都比不过。”
松山先生扯了扯下唇。
“上次侯爷不是说要听司马昭装病那段么?在下才说了一半,侯爷就有事走了,之后再也不见提起,莫非侯爷觉着外面风雨不来了,便生了侥幸之心么?”
此言一出,顾侯爷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