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沉默下来,不与其争辩,而是久违地用像看白痴的眼神一般看向他。
这眼神太熟悉了。
祁风自小便是三山之上天才一般的存在。所有功课一遍过,心法第一个续到了最高级,棋艺更是登峰造极。幼时每每有同门向他请教什么问题时,他眼神里都充斥着嘲讽,若不是奚阳如父如兄的压制着,他是从不屑与他们这些略显平庸之人讨论什么问题的。
而此刻,他眼神里满满不屑,连丝毫掩饰都没有了,反而像是充斥着对傻子的怜悯。
他懒得回答。
荆仓被他看得心火直冒,怒怼道:“师弟不要强词夺理了!狐狸幻人形,必有所图,那女子的心口的爪印清清楚楚,若非石及师弟......”
“说到这个,石及去哪了?”祁风轻飘飘打断他,看向夜辰。
荆仓气得憋红了老脸。
夜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托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答道:“他夫人头疾犯了,回西山配好药,安置好夫人,他自会来中山。”
祁风淡淡“嗯”了一声,若有所思,不再出声。
路竺已很久未曾露面。
木青提到灰尧也放心不下他师父,已回西山探望了,不日或有消息。
西山如今是石及身下两名大弟子掌事,路竺门下弟子寥寥无几,仅灰尧及三两年幼小童。
此前奚阳欲将西域崖下之事回禀夜辰,隐去晏玄与木青的特殊,但思来想去,事情似乎缺少一些逻辑连贯,便只挑拣了姑墨城内异兽食人之事告知,道明石及与其弟子方婷以血族异能控兽,意图将姑墨变成第二个戎国的野心,这些事实已足以让石及翻不了身。
夜辰当时明显也是极为震惊与愤怒的,但他作为堂主,自有别的考虑,所以再三衡量之下,并未立即将此等丑闻公之于堂内,只派了亲传弟子四处探寻石及踪迹,说是待捉拿他归来后再在堂内亲审。
只是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石及便自己回来了。
他向夜辰献上了晏玄以表忠心,拒不承认姑墨之事与他有任何关联。
消失的这一年,他用云游猎兽的借口糊弄过去了。
方婷死无对证,崖下的真相无法言明,晏玄与木青之事难以告知,卓兮的乌夷身世也说不得,真相无法贯穿,致使可指认石及的事实在他自己的诡辩之下,变得薄弱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