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安帝终于将胸肺处那口沉沉的气都散出来了。
精神上一松懈。
整个人身体便垮了下来,再也支撑不住一般如一滩流泥,在床榻上缓缓软倒。
安菀脸色微变。
却听安帝说:“我听说你炼药一道上很有长进。”
“嗯,当然!”不等安帝说,安菀就笑着说,“我给你炖了滋补身体的药汤,以后爹爹每日喝上一碗,肯定就能慢慢恢复过来!”
安帝点头,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开。
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安帝压了压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痒意。
对着窗外说:“来都来了,两位进来吧。”
窗外一阵清风拂过。
很快。
屋子里就多出了两道身影。
一道佝偻的不像样子。
一道脸色无比苍白,身形消瘦。
正是丁婆婆和大巫。
丁婆婆眸色复杂的看着安帝,“你为什么不让我将实情告诉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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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平静的往自己的背后又加了个枕头,来撑住因为虚弱不断想要下滑的身体,面色却平静无比,好似此刻虚弱痛苦的人并不是他。
“没什么好说的。”
“当日的决定是我做的,做了决定之后,我就不会后悔。”
“不过我没想到,念念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出色百倍。”
安帝今日已经不知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欣慰的眼神和笑容了,“她当真厉害。”
“无需等我的安排。”
“便已经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可安帝的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旁边一道幽幽声响起。
“是吗?”
“老师。”
安帝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悚然一惊。
惊讶扭身。
看见了面无表情推开门站在门口的殷念。
以及说了出去端汤药却没有走的安菀。
她抿着唇,死死盯着安帝,眼圈又通红一片。
安帝忍不住看向丁婆婆和大巫。
这两人知道殷念在外面吧?
不。
殷念该是她们两人带来的。
肯定是殷念看出什么,只问了两嘴,这两人就招了。
两人脸上神情尴尬:“那什么。”
丁婆婆轻轻咳了一声:“你也说了。”
“殷念的成长超乎你的想象。”
“孩子大了,咱们老人蠢了,我也是实在瞒不住。”
不只是瞒不住。
安帝一会儿便想明白了。
往后引渡村要常驻在这里了。
母树看重殷念,等母树不在了,这里就是殷念管事。
这是提前和殷念打好关系,也不敢瞒着身为继承人的殷念。
想通了这一点,安帝无奈的露出一个笑来。
大巫靠在窗口,说:“殷念,答应会告诉你的事情,我们肯定会说。”
“但是由我们来说,不如由你自己的老师来说。”
殷念朝着大巫点头,“多谢两位,两位先回去吧。”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殷念三人。
沉默了片刻后。
安帝看向安菀,“你也离开。”
“我和殷念单独聊聊。”
安菀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后对殷念说:“念念!”
“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爹爹!”
“哼!”
说完嘭的一声砸上门,步步重跺脚的往外走了。
殷念已经在安帝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静静的看着他。
曾经的师徒两人。
位置好像颠倒了过来。
殷念显得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给自己斟茶,“老师有事瞒着我。”
“引渡村也有事情瞒着我。”
“母树也是如此。”
“你们三方瞒着的事情,想必是同一件。”
不等安帝打断她的话。
殷念就接着说:“母树已经去审问景皇了,想必不费点时间是没办法撬开景皇的嘴的。”
“老师便歇了找母树给您打掩护的心吧。”
她不仅自己喝茶。
还笑眯眯的给安帝倒了一杯,“老师先跟我说说。”
“为什么母树的保护屏障,会落在您的身上。”
“再天纵奇才,母树也从未将这样的优待赐给单独的个人。”
她护着引渡村,是因为引渡村肩负重任。
可即便是殷念她自己。
也没有被母树这样用结界单独保护过。
“老师不说也没什么。”
“其实也很好猜。”
“老师出现在引渡村中,丁婆婆和大巫两人又极为看重你,那么一定是老师对引渡村做出了什么巨大的贡献。”
“亦或者是,引渡村需要老师。”
“老师死了,对引渡村也会有一个巨大的打击。”
“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