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自花厅里疾步出得来,将夫人给扶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夫人,“那日燕夫人说叫奴婢陪她修车,哪知奴婢和夫人一别五日。”
沈江姩看见自己的陪嫁丫鬟,当下里眼眶一热,“颖儿,你的姩回来了。”
颖儿看出夫人有心事,只是在外头不便多说,只待回府和夫人说悄悄话,“看起来倒长了些肉。没受苛责。只是这额头怎么了,手臂怎么肿成这样了?”
沈江姩没有细说,“走路地滑不小心磕一下。”
总不能说和太子偷情被太子盛宠的妾逮个正着,落荒而逃时摔倒了吧。
杨姗见沈江姩眼圈泛红,只道是被太子欺负狠了,也或许在东宫受了难言的委屈,她自己参与给太子做媒,又没设身处地考虑周夫人立场,实在很过意不去,“进来吧,进来叫府医给你看看手臂。”
当下里便将人往花厅里引。
沈江姩坐了下来,颖儿端了茶水给她饮,她和夫人自小一起长大,心知夫人受了大委屈,只是忍着不说罢了,颖儿说:“一会儿回家好好睡一觉,现下什么都不要想。明儿从毓庆阁把小小姐接回来,咱们团圆。”
沈江姩嗓子很有些哽住,“嗯。还是你懂我心思。我计划什么你都晓得。到底咱俩应该把日子好好过。”
府医还未请过来,便有小厮在门头禀报道:“夫人,周府的少爷来接人了,说是周府老夫人身子不好,身边离不了人,问这边衣服做好了没。若是做好了,要把周夫人接走了。”
沈江姩心下一沉,顿时沉重起来,要回去面对周芸贤和尤氏了。
杨姗说:“快请周大人进来。”
不多时便见周芸贤被下人引进花厅。
沈江姩抬眼和丈夫对视一眼,几天没见,他消瘦不少,看来她亡龙之过让他停职,把他折磨够呛,活该。
周芸贤颇为想念妻子,看见一眼妻子容貌便甚为心动,还记得妻子的守宫砂那嫣红的颜色,这几日他住在任上宿舍,时不时会想起娘子,他对燕青和杨姗躬身道:“燕将军,燕夫人,内人在府上叨扰了几日,可有给贵府惹麻烦?”
杨姗连忙摆手,“周夫人处处得体,并没有给我家添麻烦,反倒是可以请周夫人过来帮我做衣裳,圆了我这孝顺母亲的心意,我感激不尽呢。就是实在过意不去,贵夫人在寒舍不小心摔了一下,手腕和额头摔伤了。我正要去请府医过来看呢。”
周芸贤听闻妻子手腕摔了,便探身过来查看,打量着沈江姩的面庞,但见比五日前更添几分女人味,他不由很有些向往,轻声说:“怎么摔了?不是交代了你,在燕府要处处得体么?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走路都走不好呢,这不是叫人家燕府的人笑话了。”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揪,在东宫住五天叫东宫五天相公,一点不觉得对周芸贤不住,他不值得,低声道:“阿郎,你停职不是更让人看笑话。你出门干什么?在家蹲着不是更好。摔死我不与你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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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气话。”周芸贤当下也有些心疼,“不是不心疼你,只是觉得你出门在外,怎么还给我丢脸了?你这一摔,别人都笑话我妻子走路都走不好。这样吧,咱们不麻烦燕府的大夫了,回府去,你懂医你自己处理吧,别放大痛苦,给人家添麻烦了。而且咱娘中风了,你得回去看护,别耽误时间了。”
沈江姩说,“我娘坐监你没去看过。你娘中风我为什么看护。让‘大姐’去看护啊。”
周芸贤道:“姩姩,不要无理取闹。女人要贤惠孝顺。你娘和我娘能一样吗,我娘怀胎十月生我还有两个弟弟很辛苦的。你娘生仨闺女,有什么辛苦的。”
沈江姩气的想哭,“那我回府看护咱娘。好端端的怎么中风了?‘大姐’干什么吃的,我才五天不在,她把婆婆照顾中风了!”
“她不懂医,这几天起早贪黑多亏她照顾老人了。”周芸贤哪里知道母亲是沈江姩告知翁氏他停职的消息,气中风的,只说:“天冷吧,睡着睡着就没起床,中风了。脸歪了,说不出话来。得好好看护。我忙外面的事情,哪里有时间顾老娘。你懂医,你得照顾。”
沈江姩说:“要我看护,也不是不行,不过呢...回家在和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