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的房里并不大暖和,榻是硬的,便是冷榻,于是萧子窈总也睡不踏实。
她便有些委屈起来了。
于是张口就嚷:“沈要!你这是什么破床,我简直一刻也睡不下去了!”
她只当沈要应在门外守着,好似从前那般的一心一意,便很理直气壮。
谁知,推门而进的,却不是他。
却见莺儿唯唯诺诺的一福身子,只低声唤道:“六小姐,沈军长出门去了,现下还没回来。”
萧子窈一惊,立刻招她上前来续。
“梁显世没把你怎么样吧?其他人呢,都还好吗?”
莺儿含泪道:“有些人一听说萧大帅去了,便要与他拼命,自然是血溅当场……我没这胆量!就算是苟且偷生,我也要好好的活着,等三小姐读书回来!”
萧子窈熨贴的抚了抚莺儿的肩。
彼时,三夫人尚在人世,萧子窈与这一对主仆便是话不投机半句还多,怎奈今非昔比,大厦崩塌,竟又落得一个同命相连的情景。
莺儿哭倦了,便问起萧子窈的安来。
她是来顶鹊儿的活计的。
只不过,端茶送水能顶,情意绵绵却不能顶。
萧子窈恹恹的,只吩咐她做了些小事便罢了。
然,莺儿适才退出了门去,竟又折返回来,道:“六小姐,梁二少爷来见。”
萧子窈忽有些失落起来。
时辰也不早了,她分明盼的是沈要,又不是梁耀。
于是挑眉再问:“沈要还没回来?”
“还未呢。”
莺儿仔细着话,一切不敢言明,“梁二少爷已在门外站着了,让人等太久也不大好,六小姐,您看,要不然……”
“有什么不大好的?我与梁家又无主尽宾欢这一说,就算我不见他,他也照样可以来见我。”
话毕,萧子窈只一摆手,莲步轻移一下,便款款的推门而出了。
一打眼,却见梁耀正捧着一摞折纸,面上苦笑若无。
“子窈,我听说父亲解了你的禁足,便来看看你。”
他一面柔声说着,一面又垂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