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在东边的契卑洛山露出红边,卢鲁·巴赫又将铜号举在手中,仰着头用力吹响,疲惫不堪、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士兵们懒洋洋站起身,又都纷纷扭脸向南望去,似乎想起了昨天的惨败,不禁都沮丧地收拾自己包裹装备。
卢鲁·巴赫却亢奋地来回骑着马大喊道,“传令所有队伍,按照昨天你们领主的命令,各自寻找位置!”
几十名传令兵骑马在联军中穿梭呼喊,民兵们看看还没丢弃的武器,开始向指定的地方而去,整个伯尼萨混杂联军仿佛变成了个巨大的蚂蚁窝。
“敌人可能马上就要来,按照我说得做就能保命,还能抢到战利品!”卢鲁·巴赫大声呼喊鼓励道。
十几名前哨骑兵随即驰骋而来,向卢鲁·巴赫道,“厄姆尼人已经再次开拔,估计很快就会到来!”
“别慌,他们没有苦力扈从,重甲在身,跑不了那么快!”卢鲁·巴赫仰脸宽慰着,又大声传令道,“命令所有士兵原地驻防,准备迎击厄姆尼人,战车打头,别浪费了咱们帝国元老送来的好东西!”
随着命令的传递,几十万伯尼萨联军又开始躁动,铁甲方阵开始搜罗抢夺着民兵们的大型盾牌;背着长弓、腰上挂着短斧的民兵们慌乱地向两翼跑去;赶着厚实垒车、铁镰战车的马夫大声叫骂,甩着鞭子开辟着通道,手推的冲车紧随其后,经过半天的混乱移动,各领地军队终于各就各位,二十多辆手推冲车、三十辆铁镰战车、四十辆垒车也紧挨排列在军阵前方。
卢鲁·巴赫催马上前指挥道,“横过来,挡住敌人,战车要扰乱他们的方阵,每辆战车留下些空隙!”
马夫们忙将车辆都横摆在阵列前,卢鲁·巴赫用手猛拍自己的嘴,大骂道,“你们这些蠢货,垒车横着,带刀的刃车正对他们!”
浑身大汗的车夫们骂骂咧咧又将战车摆正,留下竖起闸板的垒车横在那里。
“弓箭手上车,待会儿在车里打击厄姆尼人!”卢鲁·巴赫喊道。
但人们却好像听不到指挥,都磨磨蹭蹭不愿上车,有人喊道,“弓箭手都去两翼了。”
卢鲁·巴赫吼道,“不要找借口,那些不怕死的景真兄弟会呢?你们的圣子命令你们为了圣战而赴汤蹈火!”话音刚落,人群中渐渐走出些穿着简易皮甲的教派民兵,却都是手持钉锤和短戟。
“一看就是圣麦斯和盎格坦的好汉!”卢鲁·巴赫满意地点点头,又将自己马上的弓弩扔给他们道,“所有人把弓箭都给他们,另外把垒车和镰车上的马都牵走,免得待会儿碾压自己人!”
等每辆垒车陆续登上六七名教派民兵,马夫们解开马轭套索,人们又将收集来的弓箭、投矛递上车,卢鲁·巴赫看着垒车上这些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教派民兵,不禁也心生敬意地拍拍胸口致意。
人们也开始大声呼喊着鼓劲道,“圣子与我们同在,伯尼利亚!”
人们纷纷跟着开始呼喊,整天动地又响彻云霄,仿佛在挑衅中向厄姆尼人发出震慑。
就这样士气再起的同时,伯尼萨帝国联军阵线再次整齐的跨列在长滩,百十辆战车横在阵前,身后是几十万拥集的武装民兵,闪亮紧扎的盾牌盔甲,甚至还有各色领主气质迎风飘展,士兵们一扫战败的阴霾,脸上再次露出坚毅和笃定。
望着再次重整旗鼓的联军,卢鲁·巴赫松了口气,并向阵前的其他领主们挥手示意。
“呜呜呜!”警示的铜号声响起,灰黄色的厄姆尼罗酆军方阵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卢鲁·巴赫不禁开始手心出汗,忙策马来到攸丘·克劳兹身边道,“不要逞强,不要溃逃!”
攸丘·克劳兹冷冷瞟了眼卢鲁·巴赫道,“最好你的办法能让那些民兵听话!”
“绝对没问题!”卢鲁·巴赫勉强笑笑,骑马来到阵地前方打了个呼哨,等所有领主们都望向自己,卢鲁·巴赫直指伸出胳膊,又像游泳般张开双臂。
领主们似乎明白地打着呼哨回应,卢鲁·巴赫忐忑地扯马刚要往回走,“嗖嗖嗖嗖”一小波厄姆尼箭雨已经袭来,险些被射中脖子的卢鲁·巴赫慌忙侧身藏在马身后,大骂道,“哨兵都死了吗?”
“箭雨来袭!”此时警告的喊声响起,黑压压大规模箭雨从天而降,士兵们开始努力规避,箭头射入盾牌的沉闷声、撞在盔甲上的清脆声密集响起,随后又是此起彼伏的惨叫,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有人忍不住跑上前藏到战车后,却被攸丘·克劳兹跃马而上用剑砍倒。
“顶住!”逃回军阵前的卢鲁·巴赫用盾牌上半身,向铁甲方阵喊道。
“哗哗哗!”几万厄姆尼罗酆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举着寒光四射的超级长矛,径直向正中的伯尼萨联军铁甲方阵而去,却被那上百辆战车阻挡,只好分开绕行奔向铁甲军方阵。
看到厄姆尼军阵型变乱,卢鲁·巴赫大喊一声,“放箭!”攻击的铜号声响起,伯尼萨铁甲方阵将暴雨般箭雨倾斜而出,站在垒车上的教会民兵也开始不停向车下的厄姆尼人掷着投矛,两翼的民兵弓箭手们也开始猛拉拉弓,向分流的厄姆尼罗酆军射去,将大批敌人射倒在地,但仍旧挡不住滚滚洪流般的厄姆尼罗酆军冲向铁甲方阵,长矛冲撞到那些重型盾牌上迸溅出火星,又滑过缝隙刺入铁甲兵的身体,躲在盾牌后伯尼萨铁甲军投出一波波短矛,将一个个厄姆尼士兵钉在地上,垒车上的教会民兵开始往下抛洒铁蒺藜,在赤脚的厄姆尼罗酆军纷纷倒地时,垒车上的教派民兵又不停扔出点燃的油包,将一片片厄姆尼士兵烧成火人,看到这些沉重的垒车难以掀翻,厄姆尼罗酆军士兵攀爬着将火把扔进车内,而垒车中的教徒民兵索性放下闸板,用长矛居高临下猛刺,却接二连三拉被超级长矛捅死在着火的垒车内,而其他垒车也渐渐被厄姆尼士兵引燃,几十辆厚重的垒车腾起熊熊大火,上面教会民兵们被烧得惨叫不已,伯尼萨联军铁甲方阵前仿佛燃起了堵火墙,炙烤的铁甲方阵不停后退,也逼迫着围攻的厄姆尼罗酆军也向两边逃去,伯尼萨阵列两翼的民兵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禁往前聚拢着用弓箭、投枪、弹弓猛攻厄姆尼军团,但受到启发的厄姆尼罗酆军也开始向铁甲方阵投掷着火的油袋,将那些复合重型盾牌烧得吱吱作响,皮肉烧焦的味道到处弥散,铁甲方阵终于崩溃地丢下盾牌向后溃逃,而想上前的卢鲁·巴赫用剑格挡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厄姆尼超级长矛,向身边的老列夫和攸丘·克劳兹使了个眼色,几个领主调转马头向后逃去,伯尼萨联军整个阵线宛如坍塌般再次溃败,厄姆尼罗酆军超级长矛顿时猛冲而入,将大片铁甲军士兵贯穿,其他铁甲兵纷纷扔掉了盾牌,丢盔卸甲向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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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策马狂奔的卢鲁·巴赫环视着整个战场,看着厄姆尼人追击追击铁甲方阵将联军阵线挤压成凹形,而两翼的民兵们因没有受到正面冲击而还在原地射击,于是这个指挥使猛地打了个呼哨道,“铁甲继续后退,民兵包围他们!”
铁甲方阵士兵听到继续撤退的信号,索性扔掉了手中的长矛、利剑开始狂奔,而两翼拥挤的厚实民兵军团迅速分散两边推进,像鸟翼般伸展开始包围厄姆尼罗酆军,并保持距离的用弹弓、长弓、十字硬弩攻击,但厄姆尼罗酆军却浑然不觉地继续猛追,想要彻底击垮铁甲方阵,等发现铁甲军越跑越远回过头时,却发现几十万伯尼萨民兵联军已经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央,于是慌忙开始收住脚步重新组织整列,并在原地开始组织防守,发现厄姆尼人也开始犹豫不前的伯尼萨民兵们却开始兴奋,不停尖叫呼喊,并不时佯装攻击地一点点靠近。
彻底被围困的厄姆尼罗酆军试图突围,但这些伯尼萨民兵组成的包围圈却像有弹性般来回拉扯,始终不与厄姆尼长矛方阵接战,却又时时刻刻将他们围在中央。
远处观战的卢鲁·巴赫狂喜道,“兰德·考尔的那一招我也会!”说着带着那些领主和骑兵们掉头返回,并在包围圈外向厄姆尼军团挥手致意地调侃羞辱,被激怒的厄姆尼罗酆军开始向折返的铁甲军猛冲,包围圈瞬间被打开,而那些已经丢掉盔甲的铁甲军士兵又转身而逃,等厄姆尼人冲刺的速度减缓并最终原地休整,联军民兵们又再次远远将他们围在中央。
“就这样,拖死他们!”卢鲁·巴赫兴奋地在马上大喊道,传递命令的号声开始再次响彻长滩。
包围圈的民兵们似乎也得到了要领,开始不急不慢用十字硬弩和长弓远距离攻击,在这样精准又不断打击下,厄姆尼罗酆军只好紧锁整列,并勉强用弓箭回击,又无奈派出仅有的两千骑兵冲破包围圈杀向卢鲁·巴赫等几位领主,但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千凛条克骑兵迎面而上,片刻便将两千多厄姆尼骑兵悉数围杀。
望着似乎彻底绝望并且原地不动的几万厄姆尼罗酆军,卢鲁·巴赫挥手将远处的培哥唤到面前,兴奋异常道,“你或许懂厄姆尼语,让他们放下武器,兴许我能绕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