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还未踏入渔阳郡的土地,仅仅是从冀州跨入幽州的边界,眼前的景象便让他心头一紧。
寒风如刀,割过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而比寒风更刺骨的,是前方那密密麻麻、逃难而来的百姓。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不少人因抵挡不住严寒,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躯体僵硬,仿佛只是片刻之间,生命之火便熄灭了。
更有甚者,躯体不全,显然是在这极端的环境下,被其他逃难者当做粮食,人相食的惨景,赤裸裸地展现在司马懿面前。
司马懿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那是一种对乱世之苦的痛恨,也是对敌人残忍行径的忿怒。
他紧握着缰绳,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小小的缰绳之上。
他的面容严峻,眉头紧锁,嘴角紧抿,眼神中透露杀气冲天而起。
就在这时,一名信使急匆匆地跑来,满脸焦急,气喘吁吁。
他跪倒在司马懿面前,双手颤抖地递上一封急报:“大将军,渔阳已经被公孙渊攻破,蓟县被重围,即将不保,幽州之地,只剩下涿郡了!”
司马懿愣了一下,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迅速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当即问道:“公孙渊不过数千人马,如何攻势如此迅猛?”
那信使抬头看了一眼司马懿,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大将军,公孙渊部众数万人,绝对不止数千人!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路势如破竹,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司马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心中暗自思量,公孙渊何时有了如此庞大的兵力?
难道是得到了其他势力的支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制定对策,保住涿郡,稳住幽州的局势。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将士们,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与焦虑。
但在这疲惫与焦虑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对司马懿的信任。
司马懿深知,自己不能倒下,他是这些将士们的精神支柱,是幽州百姓的希望。
他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焕发出坚定的光芒。
他高声说道:“传我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涿郡。我们要与涿郡的守军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公孙渊的进攻。告诉将士们,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胜利才能带给我们生存的希望!”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
将士们闻言,纷纷振奋精神,他们知道,只要有大将军在,他们就有希望,就有胜利的可能。
毕竟之前,公孙渊已经被大将军平定过一次了,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司马懿随着大军缓缓前行,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的面容严峻,嘴角紧抿,似乎正思考着某个棘手的难题。
他之所以敢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言之凿凿地声称半年之内必定平定公孙氏,实则是基于他对辽东之战后局势的深刻洞察。
那年辽东之战,公孙渊的势力几乎被摧毁殆尽,部众散落,剩下数千人苟延残喘,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然而,如今却有情报显示,公孙渊手下竟集结了数万人马,这怎能不让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司马懿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念头,他试图分析这背后的原因。
难道是汉国在暗中资助公孙渊?
或者是鲜卑人在背后扶持他?
这两种可能性都在他的心中盘旋,让他难以抉择。
尤其是那轲比能,虽然表面上与大魏签订了盟约,但司马懿深知此人野心勃勃,贼心不死。
他自己不敢轻易动手,便有可能扶持公孙渊作为代言人,进犯魏国。
想到这里,司马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公孙渊手底下的那数万人马中有一大半都是轲比能的人,那么这场平定公孙氏的战争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艰难。
他必须小心应对,否则一旦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引发更大的战乱。
司马懿回想起辽东之战后的公孙渊,那时的他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四处逃窜,部众离散,士气低落。
然而,如今他却能迅速集结如此庞大的人马,这背后的力量绝不容忽视。
汉国和鲜卑人,这两个势力都有可能在暗中支持公孙渊,以图在魏国的边境制造混乱。
司马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他想象着公孙渊与轲比能之间的勾结与冲突。
公孙渊虽然表面上臣服于轲比能,但内心必然不甘愿成为他人的傀儡。
而轲比能也绝不会轻易信任公孙渊,他一定会暗中派遣亲信监视公孙渊的一举一动。
这种复杂的纠葛让司马懿感到头疼不已。
要想平定公孙氏,就必须先打破这种纠葛,让公孙渊和轲比能之间的联盟土崩瓦解。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逐个击破,最终平定公孙氏之乱。
想到这里,司马懿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