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俩吓唬的方式,居然如出一辙。
“回夫人的话,给奴婢私库钥匙,是世子的吩咐,因世子只说奴婢穿的太素,叫人看见了,不给公府长脸,让奴婢选几匹缎子做衣裳,端砚姑娘说,不禀告您,怕您不高兴,世子如今已经大了,又是男子,私库是世子的私库不是端砚姑娘的,端砚姑娘这样管束世子,世子怎能高兴,许是为了警告一番端砚姑娘,才叫奴婢掌着私库钥匙。”
卫婵条理分明,把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还加上了自己一部分揣测。
公侯家的公子,最忌讳长于妇人之手,不过赏赐几匹缎子,就要被端砚絮叨几句,若是正经的世子夫人,也就罢了,可端砚算是什么人呢,一个奴婢也敢掣肘世子?
郡主想明白其中关节,瞪了一眼那管家娘子。
连个房里人都不算呢,就想管着世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样不是你算计别人,叫世子把端砚赶出去的借口。”郡主喝了一口茶,继续发难。
谢怀则应该早就让身边服侍的小厮传过话了,郡主应该知道前因后果的。
“若是没有私心,奴婢也算计不到端砚姑娘,奴婢没来世子身边时,她手脚也并不干净,请夫人明鉴,世子如今虽中了解元,可三年后会试,世子是一定要闯出个名堂的,奴婢听闻,科考难捱,多少书生进了考场,不被折磨一回,便无法金榜题名,世子是文曲星下凡,这样的大事,府内必定是要小心谨慎伺候,奴婢们贴身侍奉世子,更要如此,端砚姑娘只是因为嫉妒,就要闹事,不为大局着想,难道要让世子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整日处理内宅女子争斗,岂不误了学业?”
小主,
卫婵声音虽然软软的,却条理清晰,并不叫人厌恶。
郡主一噎,愣了半晌:“你说的,倒像是为我儿考虑了。”
“奴婢侍奉世子,心里就只有一个世子,奴婢身份低微,人微言轻,做不到旁的,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不让世子烦忧。”
卫婵的话,不仅让郡主神色缓和,就连表姑娘郑令仪都觉意外。
丫鬟们出身不好,也不曾读过什么书,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可卫婵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谢怀则,却在这件事里,完全找不到逻辑不通的地方。
“你倒是伶牙俐齿,不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人。”郡主冷哼:“抬起头来,我看看。”
卫婵抬头,眼神低垂,完全一个老实恭顺的人,可瞧着说话的份儿,却根本不像。
郡主细细打量她,厚重刘海挡住额头,一张脸不过清秀,那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很是灵动。
她说她是狐媚子,然而卫婵一身淡青洗的发白的衣裳,都不算什么上好的绸,连个绣花都没有,要来见郡主,连大***赏的宝石簪都没有带,只仗着脸蛋白净罢了,不然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说这样的姑娘是狐媚子,郡主自己都有些说不出口,穿的比她院里二等丫鬟都不如,若不是衣裳还带着青,还以为她家里人去世了要守孝呢。
郡主心中不满,却根本找寻不到她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