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进宫,她在皇贵妃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不过一鳞半爪的事,便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因为封了乡君的事,她虽还是妾,却成了贵妾,再说又不用住在公府,若是不说,还以为谢怀则另置宅院另娶妻了,好似跟孟秋蝉两头大似的。
虽然成了个不尴不尬的局面,然而她崽子都揣上了,还能往哪跑,连谢怀则都对她放心许多,看管没那么严格,皇贵妃也自觉到底还是补偿一二,把她当做自己人,涉及谢怀则的一些话也就放心对她说了出来。
谢怀则虽然高兴,差点被她这么主动又亲昵的态度冲昏了头脑,可到底仍有理智:“那些都是政敌,陛下都不想放过的人,我怎么放过,再说我不过经受了两三件案子,可不是所有的全是我干的,对待敌人不痛打落水狗,不赶尽杀绝,难不成还留几分星火,让他们能长大成人,蛰伏起来报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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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婵还想劝,被谢怀则捏捏脸:“好了,此事我心里有数,再说这些事都是男人的事,你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养好身子,给我生儿育女,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北境的虽然苦寒,但当地的皮货山参都是好东西,听说黑水河还产一种淡水珍珠,虽然光泽没有南珠好,可胜在个头能长得特别大,这回我过去给你置办些回来。”
卫婵闭了嘴,已经试探出他是个什么态度了。
“你的事说完了,我也有一件事跟你说,是你那妹妹。”
谢怀则有些困扰:“你那个妹妹,自你出来住后,她也不能长期住在关雎院,这像什么样子,我叫人把她带出来了,她整日闹腾,还要哭,一定要见你,我走这些日子,可没时间分出人手再去管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说要怎么办。”
卫婵也觉得有些棘手:“若按照世子说的,有后党想要对我不利,我妹妹便是我的软肋,世子既分不出人手去照看,不如就让她过来跟我一起住,我也好看管她。”
谢怀则有些不悦,深深蹙着眉。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你那妹妹心术不正。”
卫婵无奈:“若非世子把心性尚且不稳的她带进这个富贵窝,又让她遇见太过惊艳的男人,她怎会变成这样,从前二顺哥对我有意的时候,也没见我家阿好见着他脸红心跳的。”
“你还想着那个二顺呢?”谢怀则切了一声:“这辈子你是瞧不见他了。”
“我知你不喜欢阿好,可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等你回来了,我就把她送出去,不让你们碰面行不行?”
谢怀则不把她放下,也不依不饶,眯着眼睛看她:“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二顺哥呢?他对你是真不错,明明自己是个干苦力的,居然给你打了个银簪子,但凡买条肉就给你家送去,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对你可真是一片真心。”
“你阴阳怪气的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我饿了。”
谢怀则不满:“快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卫婵疲惫的眼睛里都要没有光了,杀伐果决的谢世子,天天这么婆婆妈妈,腻腻乎乎,问她是不是心里有别的男人,她烦都要烦死了。
“我如今这个样子,不想着孩子的爹,还能想着谁。”没好气的推开他,她待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跟伺候主子似的,生怕他生气。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卫婵或许自己也没怎么察觉到,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但水是谢怀则,被煮的青蛙却是卫婵。
因为这本就是谢怀则默许的,他愿意纵容,才会如此,但凡换了个人,是红砚翕砚那些奴婢,哪怕是孟秋蝉,他也不会忍让到这种地步。
谢怀则哼了一声:“反正你想着他也没用了,他早就娶了妻,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卫婵狐疑:“世子怎么知道二顺哥娶没娶妻?”
谢怀则自觉失言,把她放下:“快吃饭吧,说了这么多话,饭都要凉了。”
卫婵斜着眼睛看他,只觉得十分可疑,这人不会一直在监视陈二顺吧,发觉他已经娶妻了,才放下心来,按照他的控制欲,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