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蹲下身,擦拭小男孩脸上泥土,眼中充满心疼与酸涩:
“你这么小,就能抓住小兔子了?你家人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笑吟吟道:“奴要跑的比兔子快,才不会挨打,我是被卖到草原,我家人在盛安,我阿娘叫张紫玉,阿爹投军,我叫景归安。”
“别怕,我会带你回家。”李怀瑾抱起小孩,让人拿来一件衣裳,裹于其身,小男孩只觉身子暖洋洋,雪天竟一点都不冷,和夏日烈阳般舒坦,万籁俱寂中,李怀瑾慷锵有力道:
“公主嫁妆余绸缎布匹,赠与尔裁制新衣避寒,耶律昌、孙容私产,米粮、牛羊、牙帐,皆分与尔等,夜有居所。”
“尔与民同权,可随苏和彦识药,习造车,得谋生之路,近日,述名籍处,奏于朝廷,草原子民,为尔编户,中原百姓,待归故里,故蓄战者,依罪处罚,族民欺尔,报苏和彦,本王如杀萧颜般,杀了这出头鸟。”
李怀瑾声如龙吟虎啸,无一人敢反抗他言。
站在人群中不少原先拥有奴隶的族民,本想吞并抢占耶律昌等人牛羊,被弑炎军拦在外面,那些人见李元漾还跪在雪地,为萧颜拔箭矢,蠢蠢欲动的心被寒冰彻底浇灭,无人敢争抢。
他们看到比草原王更英勇无敌的梁王李璟晔,心中臣服!
万民本要将自己最好的物品送与公主和弑炎军,士兵分文未收,未受伤的士兵帮人们去安排均分物品,防止争夺引发暴乱。
“如此殷勤示好,笼络民心,他莫不是想抢本王王位?”李元漾回过神,来到李怀瑾面前,不似战时威风,像兔子伏草地,低头问道,“祭天那日,本王说你夜时悄悄来跪,只是一个奴隶,不似今日这万奴,你为何忍辱?”
李怀瑾未正眼瞧李元漾一分,雪色映他清白面具,将他二人隔开,少年处于云雾缭绕的高山,虽向下俯视,但眸色是对众人的悲悯:
“救一人与救苍生同样重要!”
面具远处,李元漾处在浑噩浊世,手染无辜者鲜血,灵魂罪恶,似不配站在少年面前,眼眸疑惑和愤怒在听到这句话,有一刻变得柔和,被这句话折服。
心中再次怀疑,在皇族眼中,众生都是他们的奴婢,低他们一阶,李怀瑾和穆锦安到底是从什么样的世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