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命 放开自己的心

白墨站在奶奶床前,低头吻上额头,表示早安。起身,叹出无力地气息,他知道老人家为什么事而烦心,但他,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根源,因为,那根源就是他自己。

安静的待了一会,而后,关上门离去。

路过大姐房间,半掩着的门里,传来轰隆隆的呼噜声,白墨透过缝隙,朝里面望去。

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躺在床上的葛木,穿着昨晚的睡衣,四肢紧抱着被子,嘴边流着口水,睡得还算老实。

其实,静下来的葛木,比二姐还要美,小小的脸蛋,清秀的外貌,挂着恶魔式诱人的微笑。嘴唇下,若隐若现一颗锋利的小虎牙,和一边一个的小酒窝,都让她时常散发着自然可爱的气息。

前提是她要安静,不那么疯小孩,本来,可以靠脸吃饭,非要加上额外的属性,导致众人都忽略了她的外表,只记住了淘气可怕的一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这个小恶魔,天生就喜欢捉弄人。白墨能意外得见葛木的另一面,也算幸运,因为,除了葛木自家人和洪晓乐外,没有多少人可以见到安静下来的葛木。

“你这不是挺可爱的嘛,葛木姐!”白墨站在门口,发出一声感叹,顿了下,合手低头,拜向房间里的葛木,包含歉意说道。

“对了,姐,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呀!我……我不小心喝了您老昨晚剩下的矿泉水,罪过罪过,您老宽宏大量,千万别打我啊!”

他憋红着脸,道完歉,再也待不住,扭头就走了。

昏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葛木,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用手搽干嘴边的哈喇子,将通红的脸,微微埋进被子里,露着一张性感的嘴巴在外,沉默好久,才发出一道弱弱的抱怨。

“笨蛋,谁要你评论我可不可爱了,矿泉水喝了就喝了呗!还故意在我门前炫耀,什么居心,是想让我动摇吗?呆子。”

伸出右手搭在唇边,葛木又翻了个身,仰面天花板,将右手搭在散乱着刘海的额头上,闭着眼,痛苦的轻吟起来,噘着嘴,心里幽怨的烦躁着。

“早知道,就不熬夜看电影了,刚躺下没一个小时,就又被吵醒,头好痛呀!”

斯斯呼吸声,再次从葛木床上发出,她又缓缓睡去。

而从葛木房间外,逃走的白墨,这时,已走出了大厅。望着两边人数寥寥,却这么早就来医院诊断的病患与家属,觉得这里是永远不会闲下来的桃源乡。

抛却身份,一律平等,只有生死为上。生者出,死者留,一切俗事,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沉默的走在医院供人锻炼的小公园里,脚踩着由堆积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时低头,一时望天,思考着他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事。

困惑,在脸上越来越重,双眼深处,越来越迷茫。即便,是昨天的解惑,也只是短暂的灵光一闪,一觉过去,该烦恼的依然不变,不是说放下,就能都放下的。

每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段,都或多或少,想过‘死’这个问题。

我现在存在,就代表我一定会消失;我现在思考,就代表我一定会消亡。

我现在快乐,就代表我一定会绝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更好地接受死亡,人是为了死亡而活。

从开始到结束,从起源到破灭,从初始到终结,一切的开头,都是为了更好的结束。

相对于短暂‘活’的一生,死亡更加漫长。既然,怎么都改变不了,那就要明确自己活着干吗?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而不是,能不能做到,这种蠢问题,因为,想做就必须去做,不是能不能,不是看你会不会,而是,你觉得自己,要不要去做的问题。

生命太短暂了,必须珍惜,不然,等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你才发现,你有许多想做的事没做,就太晚了。

人生没有重来,必须,要珍惜每个瞬间。

活着就是奇迹,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那些轻视生命意义的人,连生命的本质,都没看懂就死了。他们,不值得人们为他们流泪,因为,他们践踏了生命本身。

烦恼烦恼,再烦恼,这就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明。只有,不断的烦恼,才会让人觉得,啊~,我还活着。

白墨忧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我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死’这个问题,还是等我死后再想吧。

他看了看身上的病服,汗颜扶额,这才想起没换休闲服就出了门。嘛,算了,快去快回。

白墨苦笑着走出医院,来到医院大门前的饭摊上巡视,看早餐是吃糯米包油条好,还是吃火腿肠炒面好,亦或者,是小刀面加个茶叶蛋。

小主,

选来选去,捂住饥饿的肚子,还是,先吃一碗馄饨垫垫肚子,活络一下肠胃,再买一碗炒面,与一杯甜豆浆,带回去慢品。

白墨看看身上的钱可还够,觉得没问题,又买了二十几个包子,给奶奶和姐姐她们带去。

其实,他本来是想买面条的,但是,奶奶和大姐都没起来,白墨想让她们多睡睡。

面条放着容易冷,而二姐洪晓乐,因为,在忙,不方便吃面。所以,买包子不碍事,不怕冷,拿着又方便,还有点余钱,够再买三杯豆浆了。

早上7:13分,白墨提着早点,带到二姐工作的前台找她,递过去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虽然,洪晓乐对于早上的事情,还是有点纠结,但不妨碍他们正常的交谈。

旁边的女同事,取笑二姐啥时候找了个小男朋友了,惹来洪晓乐粉红小拳的制裁,而白墨,也尴尬的立马溜走。

回到他住的第九层楼病房,分别将包子和豆浆放在葛木和奶奶的床头,才放松,趟回自己的床上,慢慢又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护士小姐过来,给白墨准备了新的吊水,并给他扎针。白墨坐在床上,问那位护士,这每天吊的水有什么作用。

自己这个绝症,已经没人可治了,有没有吊水都一样,还不如不用,免得浪费。

那位女护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状况,和这样没有死气沉沉的绝症病患,一时答不上话来。好在白墨的主治医生,高桥医生来的快,接替她的工作后,自己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