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张敛等人带着西北军的那群孀妇遗孤进了幽云城。
宿承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陈喆,只是命张敛招待了他一顿后,就以主子近日出门办事为由,将他先安排在幽云城的一家客栈内。
而那一干妇孺,则是安置在郊外的一处田庄上。
随后宿承安又专门派了府医去田庄,给那群妇孺统一检查了身体状况,生病的及时诊治,体弱的好生休养。
自从去年十一月份就开始颠沛流离,衣食无依的这些人,在过了半年非人生活的今日,像是从地狱终于走到了天堂一般,一个个兴奋的又哭又笑又感激。
尤其那群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们,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打定了随时为宿承安这位贵人主子拼命的决心。
命运的馈赠,有时就是这么不可预料。
如今的宿承安不会想到,因着他一时的恻隐之心,竟在十多年后为大乾的边疆四境,造就了近十位忠心耿耿,坚贞报国的青年将军。
而现下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也绝对料想不到,二十年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竟然成为大乾朝廷,抵御四夷的中流砥柱。
这一场投桃报李,共保江山的事迹,后来也被浓墨重彩的写入史书,成为大乾朝君臣相得的有力证明。
当然,这是后话。
如今的世子爷,正在定北王的书房中,被自己的老爹指着脑袋臭骂呢!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啊!去趟西北带二十多万两白银,当了一回善财童子,如今回来,又给我揽下更大的任务,如今我北境除了要养自己的兵马,还要额外去养大晋的西北军了!”
定北王宿常山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吨吨吨的灌了一肚子,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教育:“你能不能跟你媳妇儿学学?锦丫头才是赚银子的一把好手。”
面对父王的怒火,宿承安一脸平静的问道:“阿锦赚银子的本事,孩儿学不来,父王你能学来吗?”
定北王语气一噎,瞪着儿子骂道:“老子要是学的来,咱们北境前些年还能过的那么惨吗?亏得阿锦,这两年咱们北境才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你倒好,出去一趟,就将老子的身家送了大半!”
想到这两年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些家底,一下子就被臭小子抽走近半,定北王心疼的都想自己哭一哭。
见定北王神色郁郁,宿承安也懒得再理会穷人乍富的贪财爹。
他索性直接说道:“若是父王真不愿的话,我现下就去信西北,告诉刘忠全将军,他西北军若是得不到朝廷粮饷的话,我北境也无能为力,他就想办法带着西北军自谋生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