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卫风是个实在人,当下携同内人给张九生鞠躬。
“好了,可以了,可以了。”
张九生立马上前扶起,并问道,“孟瑜呢?她怎么不在现场?”
孟瑜虽说跟曾淼一家攀不上什么血缘关系。
但是从日常相处中,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按理说。
孟瑜应该在现场的才是。
而且就以她对曾淼叔的挂念牵绊,是不可能不来的。
“孟瑜她自从得知我父亲逝世后,便一直闭门不出,我之前去找过她多次,可她始终不愿意开门,情绪波动也极大,很是让人担心啊。”
曾卫风不忍道。
“看来打击不小。”
张九生叹了一口气,“那待会就劳烦卫风哥将孟瑜的住址告诉我,我过去看看她。”
孟瑜是曾淼叔生前的托付。
张九生不能置之不理。
“好的,那就劳烦小张天师了。”曾卫风点了点头,并将住址以短信的方式告之。
“卫风哥,耳耳是个可塑之才,不能疏忽对于她的正面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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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生能够感觉到曾耳耳不久后将要步入九流之境,天赋极高。
看来,这个小女孩并不是说说而已,自从那天分别后,她真的坚持每天练拳,从未懈怠。
“小张天师,你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不会让她误入歧途的。”
“卫风哥,流程快要开始了,请节哀。”
“嗯......”
曾卫风眼含热泪,紧紧看着那位独自将自己抚养长大的父亲,一时间,他恍惚了,然后想念着曾经,又哭又笑。
......
两个时辰后。
曾淼叔的丧事结束了。
于此时。
天也晚了。
张九生走在夜幕中,深深地呵出了一口气。
即使他知晓生离死别,不过是人世间最正常的事。
可真要经历的时候,确实不痛快!
怀着沉重的心情,他来到了孟瑜的出租屋住处。
摁响数次门铃,里面皆都没回应。
不得已。
张九生只能暴力徒手开门,将整个门生生地从钢铁的禁锢中扯了出来。
房门一片漆黑,有很浓烈的酒味,还有馊味。
走进卧室,打开灯。
只见孟瑜半死不活地瘫在地面上,披头散发,手中还有未喝空的酒瓶,不见半点美人迹象,唯有消沉与难堪。
“酒鬼、垃圾堆。”
张九生皱了皱眉,用这两个词精辟形容此刻场面。
“关灯,滚出去。”
孟瑜低沉道,声音嘶哑。
“丧事结束了,你连曾淼叔最后一面都没见。”
“我谁都不想见,更不想看到死了的曾淼叔。”
“真正的痛苦不是大吵大闹,看来你在这些天内想明白了很多?”
张九生发现孟瑜变了,简直判若两人。
换做以往,恐怕早就大吵大闹、声嘶力竭、怨天尤人。
然而现在,只有平静,唯有平静,似乎所有的复杂都变成了一张干净的白纸。
“是啊,人性复杂,狠起来比鬼都恐怖,我这些天时常在想,若是没有滕秘书那件事,是不是曾淼叔就不会死?”
“所以你得到了什么答案?”
“我应先人之先,想到一切可能性,掌控一切可能性,扼杀所有不利因素!有一个杀一个,有一群杀一群!直至所有的步骤都按我之所想进行发展!”
孟瑜紧握着酒瓶,从内心深处发出凶伐之言。
“不要因为愤怒而过于偏激。”
“张天师,这简单,只要让人看不出愤怒,察觉不到细节证据,不就不显偏激了吗?”
孟瑜突然抬眉柔和地笑了出来。
见状。
张九生不由怔了怔。
因为明知道她这是在假笑,却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