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半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是主墓室里常见的穿心连环翻板!”
人群中,高大的青年蒋嘉许忽然开口:
“管它什么穿心连环翻板,救人要紧啊!”
可王胖子却突然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唉,晚了!”
“穿心连环翻板就是在墓道中间挖个坑,坑里布满了刀锥。坑上面铺几块木板,板中间有轴,每块板下面挂着同样重的小物件,像天平一样平衡着!”
“板上有遮掩物,人一站上去,板子一翻,人就掉坑里,落在刀锥上,刀尖直接穿过盗墓人的胸口和五脏六腑,惨不忍睹。”
王月半说到这里,语气透着几分凄凉:
“前面地上趴着的,正是孔正业的表弟,刚出盗洞就中招,被那穿心连环翻板上的长矛扎成了‘筛子’。”
“嘶.....”
学府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掉进坑里的段涛和孔正业,怕是凶多吉少。
场面太过惨烈,众人不自觉地转过头,不忍再看!
“别瞎猜了,还有转机,你们看,段涛的两只脚后跟正好勾在了墓穴陷阱的青石边缘上!”
吴天蛟突然出声,因他眼力稍好,能清晰见到段涛的鞋还挂在青石边上。
一听还有救,众人二话不说,忙上前,合力拽着段涛的脚踝,把他从那“穿心连环翻板”里拉了出来。
此时,段涛的手紧紧抓着孔正业的手腕,没让他真摔在那些金属长矛上。
“哎,老孔你这是何苦呢?”
王月半望着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孔正业,半晌说不出重话,只摇了摇头。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尸首,离得近了,王胖子看得真切,这一看不打紧,他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
“伤呢?这尸体身上竟然没有伤口。”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
吴天蛟忽然打断王月半,手电筒照向那尸体:
“你们听说过‘自缢’没?”
“眼前这尸体,皮肤发紫发黑,像是乌云凝聚,头发散乱,血管堵塞。”
这人极有可能是上吊或是窒息而亡的...
这...是尸僵!?
吴天蛟沉重的话语在主墓室里并不响亮,却如千斤重锤,沉闷地压在众人心头!
特别是王月半,脸上肌肉抽搐,满是不可思议:
“自缢?上吊?尸僵?”
“说实在的,要不是胖爷我亲眼见过这人‘断气’的场面,还真差点信了你的话。天哥,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是不是‘看岔’了?”
“没事,胖爷我一点也不介意,只要你天哥把事情说清楚,这点小事不算啥!”
王月半嘴上说不信吴天蛟,身体却很诚实,本想上前细看那已死去多时的人,现在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咚咚!”就在这一刻,人群中那位圆心大师双手合十,缓缓从阿宁身旁踱步而出,他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透出一丝慈悲。
“阿弥陀佛,王施主,此乃非意气用事之时啊。”
“哎呀!你这光头和尚!”王月半心头火起,却终究没让那些糙话溜出口,毕竟圆心和尚盘坐念诵六字真言的模样,还在他脑中清晰如昨。
“咳咳!咱胖爷不过是疑惑眼前这一切,毕竟亲眼所见才是真,耳听未必实。四日前,咱们亲眼瞧见孔正业那表弟落入机关,命丧当场,可如今身上的伤痕全无,本就古怪,再添上什么上吊、窒息之说。”
“若真如此,胖爷我对着老天发誓,过去的几十年活像是梦一场!”
小主,
王胖子的话音里满是不容置疑,他能接受这眼前的“怪事”,却无法接受亲眼所见的事实,转眼间变成了另一番“离奇死亡”的景象!
圆心大师不恼不怒,静待王月半说完,他年轻英俊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王施主莫急,且听贫僧一言!”
言罢,圆心大师目光平和地望向前方,语气淡然:
“贫僧也曾博览群书,在某古籍中偶得一记!”
“凡人亡故,颈部、背脊、两胁、双臂、双腿乃至双脚,若有微红,乃因人死后仰卧,血液下沉,谓之‘血坠’。”
“若人吊颈而亡,血脉不通,身现紫黑,状如乌云凝聚,此乃‘血变’,若颜色稍浅,呈青紫肿胀,则血变未深。”
“咳咳!圆心大师,那个能说点咱乡下人能懂的不?”
王胖子尴尬地挠了挠头,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你学问高深,通晓大夏联邦的典籍,胖爷我一介‘挖土人’,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咱能不能通俗点!”
“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
一旁的吴邪伸手捂住脸,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与王胖子拉开距离,装作互不相识。
真是太丢人了!
吴天蛟在一旁暗暗摇头,这个“摸金校尉”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一会儿似能独当一面,领着大家冲锋陷阵,一会儿又成了个“拖油瓶”!
看来,干什么都得有点“真材实料”才行!
“王月半,圆心大师刚说的‘血坠’、‘血变’、‘血障’,都是大夏联邦早年的说法,现在统称‘尸斑’。”
吴天蛟将手电筒的光束再次照向前方那具趴着不动的遗体,心中愈发沉重。这尸体实在是“邪门”得很:
“平日里,我们可根据尸斑的位置、形态,推断死者倒地时的姿势、受压情况,甚至判断尸体是否被移动及何时移动。”
“但按你说的,这具死亡超四日的遗体,不仅没有伤口,连尸斑都没有,这怎么都说不通。”
“这么久过去,你这位‘兄弟’的肌肉应已松弛,面部、下颌都会松垮,失去生前的表情,可他面容狰狞,这也解释不通!”
“最关键的是,死后不久,肌肉会逐渐僵硬,关节固定,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