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撩起眼皮看向他:“康大人是舍不得将此屋子给本官住?”

一抬手,就露出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

另一只手已拿出了匕首。

康年双手都摆出了残影:“别别别,不搬不搬,您想住哪儿便住哪儿,成不?”

沈逾白便指着床铺道:“那被褥不干净,换一套新的来。”

康年:“……”

此房间坐北朝南,宽敞明亮,又存放了许多书,是他平日的休憩之所,那被褥自是他往常用的。

如今被嫌弃也只得笑着道:“好,我这就让换了新的来,沈六元还有什么需求只管说,但凡我能办到,必定满足沈六元您这位贵客!”

周显嫌弃地别开眼。

真是丢人现眼。

若这位按察使有尾巴,必定左右摇得厉害。

沈逾白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道:“听说我通城州那些衙役冒犯了康大人,不知康大人的气可消了?”

康年勉强扯了个笑脸:“我哪儿有什么气?他们骂得对!简直就是骂到我心坎里了。”

旋即便是一脸感慨:“哎呀你说,这官当大了以后就听不到真话了,难得那么个小年轻敢对我说真话,我欣喜之下,自是要留他下来好生聊聊。既然沈六元想见他们,那我就将他们带来?”

沈逾白笑道:“劳烦康大人了,他们随我出生入死,早已亲如兄弟,若他们受苦,我必不会好受。”

康年心头一紧,连声“那是自然”,待出了房间,还小心地帮沈逾白关上了房门。

屋外的薛岩已是嫌弃至极,说话便越发不客气:“丢人现眼!”

康年一把拽住薛岩的袍子就要往屋内拉:“你去,我倒要瞧瞧你多硬气。”

薛岩大惊,一把拂开他的手,连着退出五六丈远方止住脚步。

康年嗤笑一声,转身就吩咐旁边的副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那些衙役请大夫?他们若有一个不好,本官拿你的命赔!”

副使头皮发麻,急匆匆离开。

待外面没了动静,周显才走近沈逾白:“大人,他们已经去请大夫了,怕是李班头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沈逾白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