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传来,那种剑尖入肉的手感,聂政熟悉,他明白,这一战结束了。
一个身影被聂政双手持剑顶着飞速穿行了一段距离,在遇到一棵树干后,怦然而止。
聂政一动不动,双手死死地顶住剑柄。
他听到黑暗中有声音在汩汩作响,像溪水里翻起的水泡的声音,那是对手的喉头在动……
他听到“当啷”一声,一把剑几乎贴着自己的耳朵砸向地面。作为一个杀手,剑是最后落地的……
聂政轻轻地松开手掌,手中的剑已深深地直插树干之中,对手被死死地钉在了树身之上。
聂政听到对手嘴里隐隐在喘息着说些什么,他贴耳上去,听到了一个“冷”字。
然后,他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嗒”,这是头颅垂下的声音……
夜色之中,聂政摸索着将这个男人放在地上,将身上的韩军服装、皮甲完完整整地给勇士穿戴整齐。
沉默良久,聂政说道:“兄弟,以后不会冷了!”
太子清醒了,毕竟年轻,伤势也已控制了,只是也吓得不轻,神经高度紧张,睡眠不太好,经常做噩梦。
今天一早,太子醒来第一件事,先是问君父情况,当得知韩侯惊吓过度,昏迷不醒时,不由得眉头紧锁。
然后又问道:“国相如何了?”
心腹回禀道:“国相不幸遇刺身亡。”
什么?国相,侠累死了?
韩屯蒙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眼神顿时明亮起来,但他仍然喜怒不形于色,详细问了侠累之死的相关情形,却又不住低头叹息。
心里却是涌一百个疑问,这究竟是不是严仲子干的呢?如果是,为什么刺客在台上对自己疯狂行刺呢?百思不得其解。
韩屯蒙又问道:“刺客抓到了没有?”
心腹详细汇报了抓捕刺客的经过,并将公子俱酒对太子的施救过程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毕竟当时他就在当场,但没来得及上前施救,所以必须有一个顶上去,这样太子才不会怪罪他们这些身边人无能。
当天在东孟之会,其实韩屯蒙并不是真的晕死过去,他只是被惊吓到神志不清,他对晋俱酒出手相救,并徒手与刺客搏斗的场面有一定的记忆。此时经属官一说,立即想起来了。
韩屯蒙不由得发出感慨:“国家养军千千万,关键时刻靠外人呐!”
接着又问道:“公子俱酒现在何处?本太子要见他!”
属官禀报道:“回禀太子,朝中诸公下令对全城实行戒严,公子俱酒应该被禁足在国驿馆,属下这就去召他入府。”
太子大为不满:“召什么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