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一直外调,到了他渐渐记事起,他父亲却又丁忧三年,印象中父亲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对母亲更是冷言冷语。
他从未与父亲其乐融融一起吃过一顿饭。
西府的那位亲生父亲他见过多次,他是一位温和的慈父,对三位哥哥极尽关怀。
每每有机会见到,他却只敢偷偷看,偷偷幻想有慈父的滋味,他甚至不敢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若叫人知晓了便要说闲话,会给母亲和侯府带来闲言碎语。
他明明有两位父亲,却又好像从来没有过父亲。
他从不敢想,有一日,竟会有一位长辈可以如此呵护他。
夫子很年轻,绝不是他以往对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的幻想,可今日却叫他十分动容。
他鼻头愈发酸了。
声音涩涩地问:“夫子,您为何要如此……”
夫子年纪轻轻,又是教书先生,想必从未做过伤人举动,今日却为了他,破坏了心中的那份安宁。
董昭目光深沉,不答反问:“我方才说的可听明白了?”
远哥儿是个很有想法,也十分爱惜羽毛的孩子。
他很有底线,知晓自己如若造下一次杀孽,那便必定是不得已为之,是对今后的路有极大意义的杀孽。
而今日,他不愿为一个不值得的小人破了杀戒。
既如此,他便替远哥儿脏了手。
不远处有亮光由远及近,不多时便有脚步声匆匆过来。
王辰轩举着木棍做的火把凑近一看,瞪大眼睛,“昭哥?我天昭哥!?你怎会在此。”
朱照宸见了董昭,脸色极怪。
起初是震惊,他未像王辰轩那般惊呼出声,却也是张大了眼,半天未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