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她还挑拣了一些日常写在信中。
她不知巧算子是男是女,却仍将他当成密友,将自己每日与新婚夫君同入书房,他看兵书,她看诗词集;闲来她在花房里种花,将美丽的花朵做成花束放在他的书桌上;他们一起泛舟游湖,在夏风中尽享湖心的凉意。
那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和睦相处,她都不吝惜与密友分享。
那是上辈子错付真心的自己,很蠢,但真实。
董昭如何回信?
不记得了,他在她心中从来只是不会见面的笔友。
分量是重的,但她那时却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又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未出现在她的生活,即使不想让她嫁,也是用出题迂回的方式。
他为何不与她明说?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那年宫里发生了什么,还是他身边发生了什么?
她对真实的他还是了解太少了,又无法去问,也许这些困惑只能永远埋在心底了。
雨势渐大。
直到鞋袜沾湿了雨水,她才匆匆回到房。
齐妈妈见她淋得浑身湿透,连忙去厨房叫婆子送热水。
她泡了热水澡,又喝了厨房送来的姜汤。
这一晚折腾到很晚。
寻常遇见何等大事,至多一两个时辰心境便会趋于平静。
今日她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她又想到了董昭。
不是为前世错过懊恼,也不是惋惜,她明白有些人和事错过了便无法弥补,她只是在回忆前世的董昭。
那时他以巧算子的身份与她相交多年,其实他应该早就认识了她,他一直在暗处窥见她的生活,他们一定还有许多其他的交集,或明或暗的,是她当时未曾察觉的。
她毫无印象。
不曾在意过,就不会特别记住。
现在,她想把上辈子遗忘的那些匆匆岁月都想起来。
同样无眠的还有宋拓。
外头疾风骤雨,卧房廊檐下亮着灯,是方才王府的人过来时小厮匆匆点亮的。
他再也躺不住,猛一掀被子坐起来,唤门外的小厮进来。
“去叫府医起来,速速随我出城。”
这个时辰天未亮,此时便出发,赶天亮刚好到王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