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灌婴一指其中两个在城外西侧扎营的将领:“立即叫起全营将卒,沿着斥侯巡查路线向丰邑行进,沿途要注意阵型,别被什么人突然冒出来打个措手不及。”
“呃,喏!”两个营将头重脚轻的冲下了城楼,翻身上马穿城向自己的军营跑去。
“其他人立即回营,也都做好准备,待樊将军那边的命令一到,我等立即按令行事。”
灌婴看着所有营将都忙不迭的下城返营,少顷城内城外此起彼伏的鼓角声就响了起来。
他意味不明的又看了看蜿蜒向泗水亭而去的点点烽火,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下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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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王,”后军一个千人将快马追上中军:“胡陵方向似乎隐隐有战鼓声和号角声传来。”
项羽勒住战马,回头看了看已经远在三十里之外的胡陵方向,又环视了一下只由星星点点稀疏的火把构成的三条暗夜长龙一般的骑军:“向后放出斥侯二十里,如有汉骑追来就立即来报。但若是步卒,就不要去管他。”
三十里,以现在西楚骑军每个时辰行三十里的速度,就算胡陵真的发现了他的行踪放出骑军来追,就算每卒双马也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和后军接触。
所以,他们是追不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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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黑时,项羽下令全军出发,此时前出的五百斥侯已经先放出了一个时辰。
出发后不久,就有几个斥侯返回来禀报,在项羽的马前都是一副非常古怪的样子:“大王,前行四十里,未遇一个活着的汉军斥侯。”
不说没遇到斥侯,而是说没遇到活着的斥侯。
“有斥侯,但都死了?”项羽立即听明白了,也大为惊讶。
“是,本队方向发现了一伍汉军斥侯,都被箭射死或重伤待死。”
“大王,臣这队的探查方向上也是发现了两伍斥侯的尸体,看上去一伍应该是向东巡行,另一伍向西,两伍之间间隔一里左右。”另一个斥侯说道。
“大王,臣这边也一样有一伍死斥侯,所以两司马令立即回报。”
“尔等继续探查。”项羽吩咐了斥侯,又吩咐亲卫:“立即召龙且和钟离眛来。”
三万骑军分为三队,项羽自领一队,另外两队则分别是龙且和钟离眛带领,三队之间间隔一到三里,视道路情况而定,龙且和钟离眛的骑军略微落后项羽这队半里。
所有马匹的马蹄上都裹了厚麻布,所以虽然有数万匹马在相距不远的区域里行进,但在暗夜中除了大地的微颤外并没有多大的声响,不然远在十多公里之外彭城的战鼓声也不可能被后军听到。
龙且和钟离眛全赶到项羽身边后,项羽把斥侯遇到的怪异情况告诉了两人。
“这么说,有人在替大王清理道路?”龙且抚着下巴。
“会是将军声或将军吕臣所为?”钟离眛也大惑不解:“按之前收到的彭城战报说,他们都应该避向下邳方向去了。”
“不管是谁做的,至少对我等有利。”项羽摆了摆手:“召你们来,不是来探究这事。孤的想法是,如果前路上真有人为我等清理斥侯,孤觉得不妨将原来行进两夜到萧县的方略改一改,改为连续行进一夜一日,到萧县前休整一晚,黎明即向萧县发起攻击。”
“白日行军就算没有斥侯,也避不开道路上会遇到的行人。”钟离眛略有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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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龙且就着火把的光亮看看周围项羽的亲卫,一咧嘴:“大王让全军都换上了在齐地所得的齐军甲衣,就算被人看到,只要看着不是楚军,应该就少有人关注。”
“若前路没有什么大的阻碍,臣认为可行。”钟离眛想了想,表示赞同。
“臣觉得还是要再加强一下前路斥侯的打探强度。”龙且补充了一句。
“那就这么定,孤会让(项)庄再增加四成斥侯。”项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战马:“刘季轻取彭城,肯定算着孤王要至少二十四、五日才能带领大军触及樊哙的阵线,所以至少十日内必然疏于防范,孤要打的就是这个时间上的差距。”
他面无表情的又下令道:“告诉庄的斥侯,遇到路人可以不理,但若其见斥侯就神色慌张而逃,则立毙之。”
烽火传到泗水亭大营,可樊哙此时已经醉死。这位爷脾气暴躁,亲卫们不敢下死力摇醒他,不然他冲冠一怒拔剑就把自己给杀了,可就冤透了。
但是军情紧急,要是不摇醒这位爷,一样也会被贻误军情的罪名斩首。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周苛得了信赶了过来。
就算樊哙暴脾气,可作为老兄弟之一,周苛总不担心会被樊哙杀掉,所以摇了一阵愣是没摇醒樊哙后,周苛就让亲卫弄来一瓢凉水照头浇了下去。
樊哙腾的坐了起来,抹了抹头脸后果然大怒:“何人敢如此戏弄本将军!”
说着就伸手去摸榻边不离身的铜剑。
“将军,紧急军情。”周苛浇凉水之前就把铜剑拿开了,见樊哙醒了,立即大声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