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油二厂,小五和程庆已经摆好了摊子。
可能昨天家属院里的人已经互相做了宣传,不到八点,摊子前已经围了许多老人,小孩子。
手里大都拎着尼龙袋或是麻袋。
“小同志,我家里有一台坏了的缝纫机,你们收不收?”有一位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摊子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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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程庆说:“老太太,但我们是收破烂的,只能按废铁的价收。”
“那可不中,这缝纫机修修还能用,那可是我儿媳妇的陪嫁,上海飞人牌的。也才用了不到十年。我也不多要你,你给我五十块就中。”老太太说。
在站的几位都不知道缝纫机值多少钱,就都没吭气。
正和小五收东西过斤称的齐明宇听了,转过头来说:“老太太,你可真敢要,新的也才一百二。”
“哎,你这小崽子,缝纫机票不要钱啊,看你们这几个,就是先前跟这捡破烂的盲流吧,把你们家祖坟都挼一遍也拿不出半张缝纫机票吧。”老太太听见有人拆穿她,立刻摞下脸子开骂。
“这位奶奶,我们是锦市寒庆武废品收购有限公司,这些都是我们单位里的人,不是盲流。先前捡破烂是我们要做一些市场调查,意思就是看看这块能不能干,能干了,我们才能成立公司。我们是收废品的,我听着您说的缝纫机,是个好东西,那个呀,您老上街找一个二手的物品回收站啥的,估计能卖到您心里的价格,我们这真的只能按废铁的价格收,三厘五一斤。”小寒赶紧站到老太太面前解释。
其它几个人听到三厘五的价格,都抽了抽嘴角。
程庆心中暗道,原来打人不是非得用拳头啊。
那边正在卖废铁的人本竖着耳朵听热闹呢,一听原本九厘的废铁,现在变成三厘五都不干了,刚想开口吵闹,齐明宇立刻朝人挤了挤眼睛。那人立时明白了。
果然收钱的时候是按九厘算的账,且称压得低低的,最少占了三钱的便宜。
占便宜这件事是对比出来的,只要和别人相比占了便宜,人就会很高兴。
后面的人挤在前面早就看得分明,也悄悄地卖铁,称重收钱,没有一句废话。
老太太听了小寒的长篇大论,有好几个词没听懂,但是看小寒穿着干净利落,落落大方,颇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不敢再说难听话。
往地上杵了杵拐杖走了。
等老太太走了,才有好信儿的人和他们说:“这老太太嫌儿媳妇不生孩子,逼死了儿媳妇,那陪嫁有一天晚上自己烧着了,上面的板烧了个干净。人家都说她儿媳妇来找她报仇了。那玩意不干净,她要非得卖,你就狠劲压价,估计修修还能用。”
“谢谢。”齐明宇给他多算了半斤,那人高兴得直搓手。 废文网
小寒看着几个人洗干净了的头脸,身上的异味少了许多,心里稍稍满意。
“来,咱们开个小会。”她拍了拍手。
程庆一听,险些失笑,她真当自己是单位上的人了。
小寒扫过来一眼,他立刻假装找别人毛病,结果发现人家都围到三轮车边了,他赶紧跑了过去。
“我现在说一件事啊,你们是有单位的人了,不是盲流。以后谁要是再提这个事,就把我刚刚说的话再重说一遍。明宇,姐的话你记得不?”
齐明宇点头。
“你们要是没记住就随后找明宇。要求倒背如流。另外,咱们要统一一下对人的称呼,遇见年龄大的老头要叫老爷爷,老太太要叫老奶奶,遇见中年人,要叫叔叔阿姨,年轻人比你们大的叫哥姐。出来混的,最重的是什么知道吗?”
众人面露迷惘齐齐摇头。
“嘴甜。”
众人赶紧点头。
“姐,咱们没有单位啊,万一有人说我们是骗子咋整?”小五说。
“嗯,好问题。”小寒想了想说,“下礼拜吧,下礼拜我再去问问邱同志,看咱能不能真办个公司。”
小寒随口说了句。其实邱波是警察,对工商肯定不熟,除了他,她也根本不认识别人。而且这个时节,应该是不能办理营业执照的。
就当给孩子们吃个定心丸,有人问,孩子们不会心虚,估计不会有人闲得非要让他们拿营业执照出来。
孩子们对她的话那是深信不疑。
今天收东西更快,九点多就收满了一车。下午三点多,老太太又来了。
“小同志啊,我那缝纫机真是个好物件啊,当废品卖了真是可惜啊,可惜我老婆子腿脚不好没法子送到啥的二手啥的,就让你们捡了这个便宜吧。四厘一斤,四厘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