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是这样式儿的,我们今天收了废铁送到总公司去,被骂了,废铁降价了,我们一早上收的都赔了。别说四厘了,我现在最多一厘五收。”小寒笑脸相迎,还虚扶着老太太的胳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亲孙女呢。程庆心中腹诽。
老太太大吃一惊,又暗悔不迭。早上就是她儿子让她赶紧处理的,不然就得当破烂扔了,能换点钱是点。
因着儿媳妇死了,儿子对她是带搭不理的,她不太敢触儿子,怕儿子一气之下把她扔在这不管她了。
“这话咋说的,这,这我都和我儿子说了价了,这卖不上价了,我没法儿交待啊。”老太太有点着急。
“老奶奶,这是总公司的规定,我也做不了主啊。”小寒满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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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给奶奶想想辙,奶奶谢谢你。”老太太握上小寒的手。
一听总公司啥的,小寒的身份都沾了光彩,老太太态度立刻和蔼了起来。
“老奶奶,我和您老也是合眼缘,这样,我就私自作主,给您涨点,拼着挨骂,我给您二厘,但不能再多了。”
老太太嘟嘟囊囊地原地打着转。
正好有人来卖破布,小寒立刻过去看。
老太太的偶像肯定是常山赵子龙,一天里来了个三进三出,直到三点多,才算是决定要卖了。
没有了缝纫机上的板,一共称了72斤。
“老奶奶,一共一毛四分钱,我凑个整,给您一毛五分钱。”小寒利落地数好钱递给老太太。
“这咋说,这么大件的东西呢,就卖一毛五,这可是一百二十块钱买的啊。”老太太又心疼起来。
小寒把钱收回来,拍了拍手说:“老奶奶,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们要搁在呆一个月呢。”
一个中年男人进了屋子,可能也就四十多岁,但已经两鬓斑白。
看着她妈在和两个陌生人说话,面露不悦,皱着眉头说:“这咋回事儿?”
“叔叔好,我们是收废品的,刚刚奶奶说要卖缝纫机,我们是二厘钱收。这缝纫机一共72斤,一毛四分钱,我给一毛五,奶奶又有点犹豫,不然您二位商量一下,反正我们不走,还要呆两月呢。噢,铁价最近有点下跌,可能奶奶觉得卖便宜了,要不就再等等,等铁价涨了再卖。”小寒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连带免责条款都说了。
“一毛四?”老太太儿子嘲讽地笑了一下:“捂着吧。”
老太太有点害怕,但马上就强硬起来:“你别跟我这夹枪带棍的,我能知道会着火,谁让你给那贱人上香,这会儿破四旧呢,我不告发你,你就得敬着我。”
“去,你去告发我。你看我怕不怕?”男人挥了下手,灰败着脸说。
小寒心里膈应,她最烦听这些烂槽事了。
和程庆使了个眼色,就往门外走。
“等会儿,钱拿来,东西抬走吧。”老太太儿子说完,掀开屋里的门帘进去了,还用力关上了门。
老太太咬着牙说:“这破玩意儿,谁稀罕留似的。拿走。”
小寒把钱递过去,和程庆一起把缝纫机抬出去。
“明宇,你认识能修这个的修理铺不,看看这玩意修修能不能用,不能的话给我攒一个缝纫机。”小寒问齐明宇。
“认识,姐,我晚上就拉过去让他看看。”齐明宇立马回答。
“行。”小寒点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算一下账。”
“别搁这算。”程庆按住她的手:“你拿着钱,我回去记个数。明天早上对一下,等月底一起分,下个月开始,一个月算一次。”
“你识字?”小寒惊讶了,她以为这些人都是文盲。
“我会写数。"程庆不大高兴。
“噢。”小寒鼓着腮帮子。
小寒拎着两袋子破铺衬下了车,于千岩伸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