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脸色涨红,猛吐一口鲜血,昏厥于城楼之上。
刘牧换人他没想到,刘牧杀人他更没想到,两次换人掏空长安的百姓,一次杀人必将令长安内乱。
不患寡,而患不均,攻心的绝杀之计。
左冯翊,京兆尹及益州汉中的军卒肝胆俱颤,不由避开身边的右扶风之人,生怕被绝望的怒火波及。
张修醒来时,已是日落,天地寂暗。
“醒了?”
射援面色惨白,将一杯水放在木榻前的凳子上。
张修猛的起身,胆寒道:“城中可有事情发生,可有炸营之事?”
“没有。”
“只是右扶风青壮,人畜莫近。”
射援神情复杂道:“不过,今夜城内外若有杀声,必将惊扰他们,使我们陷入内乱;你是领军之人,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右扶风的青壮不能留,是现在杀,还是等炸营再杀?”
“现在杀。”
“想必他们已经归营了。”
张修走下木榻,从兰錡上摘下佩剑,阴鸷道:“一旦晚上炸营,使内部大乱,今日便是刘牧收复长安之时,某岂能遂他的愿。”
“当得。”
射援苦涩摇头,绝望道:“刘牧掌控人心,使我们处处被动,某去安抚一下族人,稍后赶去城楼布防!”
“好。”
张修面无表情的走出屋舍。
刘牧的攻心之计狠辣至极,令人难以置信。
‘朕来了,长安城内当兴兵事’,此话一语成谶,长安为之染血。
小半刻的时间。
射援带着哀意行至府门之前。
诡异的寂静与摇曳的火烛,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逃不脱吗?”
“长安城,竟然还有他的人。”
射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绝望,迈入府中。
府中寂静无声,灯火昏暗不明,数十射氏族人被淹杀在庭院水井前,垒摞成一座小山。
大堂之内。
陈重坐在大椅上,把玩着一柄小戟。
而他身后,赫然是手持定业刀的皇甫坚寿。
“呜~”
“呜呜~~。”
射援之父被捆缚堵嘴。
身上裹着一层渔网,血肉似鱼鳞般隆起。
见到射援入府,眼中透露出惊惧与‘快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