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神情复杂地回望大业宫,心中胆寒道:“某还以为今日出不来了。”
“陛下天恩浩荡。”
“以罪己而为大汉宗室代罪。”
“是某等宗室无能,才令天子蒙羞。”
刘表眼眶泛红,拍了拍车舆,哽咽道:“车舆卖了,买两头耕牛,等祭祀完孝烈帝与弘毅公,某便以耕田为生,为孝烈帝守陵!”
“陛下代罪?”
刘琦,刘磐闻言,一时不解其意。
翌日,宗正府传诏天下。
以刘表不治荆州之事为由,使不臣之人共举孙坚为大都督,分裂大汉疆土,一脉移出宗室族谱,贬为黎庶。
同日,刘牧传诏礼部,告天下《大汉天子宣室罪己》。
一位弘毅公之死,一封天子罪己诏,一脉宗亲被贬,将荆扬两地士族官吏打为不臣之列,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以正大汉王师与中府军讨伐之大势。
这份罪己诏来得迟,却让天下不臣胆寒。
初平叛乱,复土三辅之际,刘牧未大肆庆贺。
于宣室殿下了罪己诏,使刘表能从‘王叡之死,荆州不臣’中脱罪。
当然,这一切基于荆州的选择,‘被驱逐’削弱了刘表的罪责,令荆州背负王叡自戕,驱逐汉室州牧,推举不臣为大都督之罪。
仅如此,刘表还是被大汉宗室除名,亦令人惊讶不已。
下罪己诏的次日。
刘牧处理了积压的六部公文。
尚未来得及前往镇国府,刘婉便携蔡琰匆匆步入天禄阁。
“皇叔。”
刘婉施礼而拜,眼中满是忧虑。
天子下罪己诏,对她而言可是件大事,故而携蔡琰前来大业宫探望。
“陛下。”
蔡琰脸色绯红,作揖长拜。
“刘婉。”
“你课业做完了?”
刘牧整理好批阅的六部奏文。
抬头望向眼前的侄女,又朝蔡琰微微一笑。
许久未见这位名留史书的才女,如今身着红白相间的留仙裙,更显亭亭玉立,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韵味。
“今日休沐。”
刘婉行至桌案前,轻声道:“蔡师忙于推定新的五音十二律,并编撰律学新篇,无暇授学琴律,婉儿便带着蔡姐姐来宫中看望皇叔了。”
“五音十二律,律学新篇是我所定。”
刘牧揉了揉手腕,从旁边桌案上给二人端来米糕,干枣等吃食,说道:“度量衡可统一,音律亦应如此,以往授学艰难,全凭个人悟性,所以需要简化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