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抿着唇，眼眶有点酸涩。

他站在原地停顿了好半晌，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朝着小床走过去。

而后，笨拙又认真地将被子盖到了宋小美的身上。

山子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如山般巍峨的身躯有些滑稽地缩缩在床边，蹲在地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扶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宋小美的睡颜。

她秀气的眉轻蹙着，略微狭长的眼睑不时轻颤，似是睡也睡不踏实一样。

唇型略薄，唇色浅淡，像是从那种古风小人儿书里面走出来的清丽佳人。

她头发长了，可发质细软只到肩膀的位置，松松地垂落在枕头上，将伶俐的眉眼挡住一半，显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温柔了许多。

可山子此刻却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的慌。

他恨不得不要看到这样夹杂着疲惫的柔和，恨不得宋小美恢复那个活泼又飒爽的样子。

山子知道。

她之所以这么累，就是因为心里有个地方儿还是过不去。

她想用这样努力又拼命的方式向她自己证明——她宋小美一点儿都不差，就算以前脑子抽了风，眼睛也瞎了，被狗咬过一口，她也有自己的能耐。

她很好，是那个人不懂的珍惜。

可在山子心里，哪怕是宋小美不这样，哪怕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在乡下喂鸡喂鸭的农村妇女他也喜欢。

她就像是把火，烧得炙热又滚烫，又像是不小心嚼着的一口辣椒。

吃的他舌尖儿发麻疼得厉害，可是还觉得痛快、上瘾。

“唔... ...”

可能是山子的眼神太露骨了，太不遮掩了。

宋小美本来睡得就不踏实，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下一秒，她就在迷蒙中睁开了一双丹凤眼。

眉头皱了皱，呆呆地醒了会儿神。

“... ...你咋来了？”

宋小美嗓子很干，声音有点发哑。

撑着床想坐起来。

却被王大山粗重有力的大手一伸，又按下了。

“你甭起来了，再睡会儿吧。”

山子黑黑的眉毛皱成一团，心里拧着个儿地疼，“你看你，都乌眼儿青了！”

“跟大熊猫儿似的！”

“... ...”

宋小美无语了。

这个傻子真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

算了，反正她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