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听到裴解的话,面容先是一僵,满脸尴尬地看向了洪石一家人。
“稷糜啊……”卫氏一副标准的和事佬声音,显然是想要劝解。
可裴解心意已决,将身子往下又压了压,声音中满是坚持:“丁官人安好。”
“稷糜!”洪石也开口欲劝,只是很快却被洪疚打断了。洪疚忽然大声说:“难怪你从来不抱妹妹,原来你不是阿姊,而是阿兄。妹妹,以后再见稷糜,不能再叫稷糜阿姊,要叫稷糜阿兄记住了吗?”
“记住了!稷糜阿兄!”洪宪脆生生地回答。
“咳。”短暂的失笑之后,丁谓借着一声轻咳重新找回了对面部表情的控制权。然后目光中满是笑意地朗声回礼道:“稷糜兄,幸会幸会!”
裴解则是狠狠地瞪了洪疚兄妹二人一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撑起身体。
裴解舍不得对洪疚洪宪兄妹发脾气,便将怒火转向了初识的丁谓——要不是因为他,洪家两个小鬼定然不会如此出卖自己——她似笑非笑地对着丁谓说:
“维之兄刚才说更衣,如今却赤足而出,莫非是一时大意不查,行差踏错陷入了污秽之地?”
裴解此话一出,厅上众人才发现丁谓打了赤足。
被众人目光盯住,丁谓不仅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犹如受到了表彰一般,仰头得意地说:“地气最能平心火。”
“这……”卫氏满眼狐疑地望向洪秀才:“这位丁小官人今日怎得如此奇怪?稷糜也是,因为太久未见才会如此陌生吗?”
洪秀才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裴解说:“你们这一路上想必没少餐宿风露,如今到了这里也算是安定下来了,还望维之给他们安排几处宿处,让他们先好生休息一番,其他的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