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盔樱在阳平关的大铁门留出的缝隙间随着穿堂风微微摆动，脆生生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山谷间飘散，声音的主人笑容满面，将脑袋缩进城门之中，紧接着随着一阵吱呀的摩擦声，阳平关的大门应声而开。

银盔银铠的少女正立在大门之中，巧笑嫣然的对着马超挥挥手。

“大哥，军师等你很久了。”

银铃般的脆声传入马超的耳朵，好像如做梦一般，昨日自己还在同兄弟想念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没想到今日她便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也绝没有想到，自己绞尽脑汁都没办法攻陷的楼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对自己敞开了大门，仿佛一切还在梦境之中。

“少将军，城楼之下那人好像是小姐。”

一人轻扣马蹄，缓缓走到马超身旁，低声诉说道。

马超微微点头，有些木讷的让战马往前踱步，庞德恐马超有失，又担心乃是杨阜所设计的陷阱，那形似小姐的人影乃是贼人假扮，连忙叫上马玩等人，一起护送马超往前，而自己稍微超过马超半个身位，以防万一。

马云禄的身后，是空旷的街道，有些许门面的挂幡被山谷间的穿堂风吹的东倒西歪，随风摇曳，此时的薄雾早已散去，马超能看到，在那条街道的尽头，是另一面的门楼，那个门口的外面，正是广袤的汉中平原。

但是在那个门楼之下，正伫立着一支军马，隐隐约约能看到军队的前方有一个人坐在一只巨大的野兽身上，那野兽低垂着他硕大的脑袋，巨大的肉掌支撑在地上。

马超能看到，那双肉掌的旁边，似乎还半跪着一个人，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是谁。

不由自主的，身下的马蹄加快了脚步，滴答滴答，越过了那道曾经阻挡住自己大军的大铁门，越过了那身姿婀娜古灵精怪的小妹妹，越过了风吹残败的门市，越过了好似隔了数十载的长街。

“你可曾会想到过会有今日？”一字一句从马超咬紧的牙关里蹦出来，寒铁枪的长缨都在微微颤抖。

那半跪着的男人，仿佛听到了地狱中的呼唤一般，身体一震，艰难的抬起头，与那双赤红的双眼对视。

哪怕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心中还是不住的颤抖。

不知怎地，马超感觉自己喉咙发干，胸中有千万的言语，咒骂，却依然发不出声音来，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脑海中妻子儿女的音容笑貌如走马灯一般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