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之后,花思蓉见族叔有些欲言又止的,她便问道,“族叔为我的事如此费心,比我亲叔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族叔不好意思地道,“虽然蓉姐儿你不会考虑过继年纪大些的兄弟,但族叔还是忍不住想多一句嘴。”
族叔看花思蓉的脸上并无虞色,便缓缓谈道,“你那位叫花承泽的兄弟,比你大几岁,今年二十有一,已有秀才功名。
原本去年准备考举人,再进京参加春闱的。可惜,他学问扎实,却差了点运道。”
“考试的前夕,着了道,差点儿人就救不回来了。族里拿出了你爹以前放在族里的百年人参,才堪堪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惜到底损了底子,以后前途难料。因着此事,就是他先前定下的婚事,也作废了。”
花思蓉轻蹙秀眉,“我不太明白族叔的意思,这位承泽兄长既然能够一直上学堂,又有秀才的功名,按说家境应当不错才是。”
花氏一族大部分的族人日子都能过得去,只有极少数的家庭不善经营、生产,日子过得艰难需要族里接济的。
虽然族里有族学,但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所费又如何可能少得了?
故,花思蓉才有此疑,她又继续道:
“便是去岁秋闱落榜,身子有恙,待他好生修养,来日未必不能成啊?
便是三年不成,那便再等三年又何妨?
至于婚事,大丈夫何患无妻。在我看来,如今不能同苦,将来也不见得就能长久。”
族叔苦笑,“这道理我们都明白。
可他家情况特殊,读书的不止他一人,下头还有个后娘生的小兄弟,小小年纪便露了风骨。
有后娘吹枕边恶风,他父亲便不愿意再出钱供他。本来他已有秀才之名,便是自己坐馆也足够日常花销。
可先前那一遭彻底伤了身子,便是延医问药就要花费不菲。”
“故而,此次入京,我便厚颜把他带上了。我知蓉姐儿你不差那几个小钱,你现在投资他,以后他自会回报你的。”
“泽哥儿的人品,族叔敢给你打包票,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苦,亲娘走得早。
这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花思蓉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个身子骨弱得风一吹便能跑的男子,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