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已经刻意忘记被狗咬的经历,问了月上弦这些人的来意。
原本还忐忑于他们是来找她的,后来发现不是。
但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天塌了。
什么!?开启魔渊?
这说的是九幽话吗姐妹兄弟们,不想着加固封印,还想着怎么开启,活腻啦!
“世界都末日了,你怎么没反应?”烛九内心被震的地动山摇,消化了好一会才问语气淡定的月上弦。
“无妨,我没家,若真出祸事,凶手也难逃一死。”月上弦冷漠至极。
烛九疲惫而迷茫地笑了笑。
那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顾一笑、百合的脸。
一想到她死后这个世界要彻底交给这群颓丧小年轻,她就觉得真是完辣!
江山代有人才出,可这一代咋这么多心态扭曲的呢。
大龄青年烛九生出一种奇怪的惆怅,她发愁地嗑了一把瓜子。
正在这时梦忽晚和闻朝夕进来了。
烛九纳闷的很,这闻朝夕怎么跟梦忽晚一样,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瞟她一眼。
闻朝夕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楚弋等人身上,露出疏淡又让人颇感压力的笑。
“一位是得天独厚、年少成名的魂修,一位是身负血瞳、算无遗策的占星师,还有……生来冰肌玉骨的天魔宗首席真传。”
闻朝夕看向神色冰冷,但站起身向她颔首致意的月上弦。
“三位都是颇负盛名的少年天才,年轻一辈领衔人物,今日齐聚九曲朔州,让本尊觉得这片土地的未来也星辉璀璨起来。”
到她这种境界,身份上的差距都是虚的,梦忽晚也是,只不过后者有意藏拙,不显山不看露水,谦谨低调,看着像个寻常人。
闻朝夕则抛开身份,完全将几人当晚辈看待,言辞宏阔,具有压制性。
一种摄人的气韵隐秘蔓延开,让人喘不过气。
楚弋等人思维凝滞,愣是没第一时间接上话,连实力不及的护法长老都身体微顿。
尤其是闻人瑟绝,他一个不重修为,长进甚微的小筑基,没被护法长老第一时间护住,小脸都白了。
又妖异艳丽又俊弱苍白,烛九多看了好几眼。
只有梦忽晚神色如常,还在拈袖给闻朝夕斟茶。
烛九躲在边上看戏,暗想这不是以大欺小吗?地头蛇上来给个下马威然后让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们被牵着鼻子走?
她抓住机会暗戳戳传音嘲笑闻人瑟绝:“你看你,天天吹捧占星有什么用,弱的跟脆皮鸡似的,别人一个眼神给你压得抬不起头。”
“要我说你改行算了,有那个天赐血瞳,去桥上算命也比成天躲屋里仰望星空强。”
闻人瑟绝闻言眯起眼盯着烛九,面庞涨红了些,可能是信仰被践踏气的。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烛九不知好歹继续编排,“看吧,在闻朝夕跟前连传音都不便,你说占星有什么前途?”
他修为太低,会被轻易窃听。
“放心说吧,传音通道我构建的,包保密的。”
闻人瑟绝沉默了下,然后难得声音冷凝道:“凡事都有代价,预知未来改变既定的毁灭是逆天改命的行为,修为上的弱小只是代偿罢了。”
“况且,纵然毁天灭地,也仍旧是被命运困锁的可怜虫,只有占星师才能为人指明道路打破桎梏。”
所以无论多厉害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一颗轨迹已定的寻常星子,只是光耀程度的区别。
这就是闻人瑟绝傲慢的让烛九讨厌的地方。
他崇尚自家职业就算了,他还拉踩!这谁能忍?
烛九凉凉说:“哪天护法长老不在身边,你站在一群中高阶修士堆里就老实了。”
“你猜占星圣地是如何稳坐八大势力之位的?你猜你们宗门祖宗为何这么亲近绝崖,从一开始就定下训诫,绝不可脱离绝崖庇佑。”
闻人瑟绝不动如山道:“互惠互利而已,占星圣地为绝崖提供星象预兆,助她们做出决定命运走向的重要决策,绝崖反馈武力援助,各取所需。”
“愿意庇护占星师的大势力有很多,可能够预测事物兴衰走向,勘破未来的,只有一个占星圣地。”
“空有实力却不明所以,就只是一个空洞庸碌的庞然大物。”
后一句几乎直接把占星圣地以外的八大势力全都嘲讽了个遍。
语义很尖锐傲慢,仿佛全世界都是棋盘,只有占星圣地是与命运对弈的唯一棋手。
闻人瑟绝从前不会与人这样说,他清楚沉沦世俗荣辱的人听不得振聋发聩的真言。
与棋子也没什么需要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