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掩上窗，萧寒尽就进了厨房，看到余凉手扶窗栏，皱了眉头：“还在厨房忙？”

余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你回来得正巧，菜我刚好备妥，你可以……开始做饭了。”

萧寒尽自父母离世，便成为了太初门新一代弟子的大师兄，自小习惯照顾师妹师弟们，加上后来时常出门远游，比起余凉因不习惯这烧柴生火的厨房而导致手忙脚乱，萧寒尽的庖厨手艺是更胜一筹的。

看余凉眼含期盼，萧寒尽不禁回想在京都的这段时日，只要一踏出这个院门，便是与武青云等人筹谋复国之业，而一回来，却变四面砖瓦，柴米油盐，倒也称得上无比安生的日子。

每每此时，他总会恍惚了自己的所求，他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惜等不到答案，只要日头升起，出了门看到这繁华京都写着大梁的名字，胸腔的恨意就分外汹涌，难以克制。

眼底的晦暗藏在了墨睫之下，萧寒尽抿嘴颔首，几日前他确实答应过除夕夜由他掌勺，“好，你且等着。”

余凉见他没有起疑，松了口气，笑道：“我给你打下手！”

两人好一顿忙活，冬天日短，夜幕降临，万家亮起灯火时，他们终于坐上了摆满热菜的饭桌。

院外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余凉停下碗筷往外看了看。

道是“爆竹声中一岁除”，这一年之末，就正是萧寒尽的生辰日。所谓“寒尽”之名的来意，大抵如此。

余凉吃完最后一块肉，转身回房取出了一方朴素的木盒，里头装的，是下山那日从萧惟叙手里要来的小木人。

历经两月，她寻了京中的手艺人，在其指导下细心镌刻，方才最终成型。

她往萧寒尽眼前一放，像献宝般缓缓抽开木盒的盖子。

不管是原身生前的心念让她对萧寒尽心生不忍，亦或是这两年来的相识相伴，在确认不必杀死萧寒尽也有回去的可能时，她是如释重负的。

余凉笑得挚诚，“今日是你生辰，我知道你不愿意过，所以便当成是你阿爷送你的年节贺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