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于余凉的死缠硬磨间飞速流逝,简致的木屋重新在独峰上平地而起,两座无名冢静立木屋不远处,前方空地上的木桩印入了数道深深刀痕,木桩旁打开的《天命心法》已翻至最后一页。

路过的余凉拾起来书来,轻轻合上揣入怀里,趁着天光大亮与数位同门下了南绥山,骑上枣马赶往淮左十方寺。

正法大会五年一期,于十方寺举行,是选任盟主,更是论武的盛会,规模极大,为武林之最。

每到这时,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江湖游侠,皆会云集于此。寺内不够住的,便会连带着附近小村镇的客舍一并租用,以招待来客。

盛会持续五日,前四日为摆擂之战,寺内设四院擂台,供所有侠士自由上台论武,不论你只是想切磋武艺,还是争夺擂主之位,皆可上台较量。

直至第四日暮时,站到最后的四院擂主才有资格进入第五日的终试——盟主之争。

因意在选拔盟主,所以像宿齐、邱识这等负有盛名的武林宗师们,通常无心名利便不会参与。

参试者多是正当壮年的侠士,三四十的前辈们有能力有经验,是盟主之位强有力的竞争者,而年轻些的后辈则是想借论武的机会初露锋芒,一展风华,在武林上留下自己的名号,一般能进个三四十名就已经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此行的太初弟子们由韩治与秦仪带队,刚到寺门口,正撞见了明心派的弟子们在一旁登记名册。

明心派亦是道教,之前余凉和孟行云于中州阳河山清剿匪寨时,便是就近求助的他们。

为首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一看到韩治与秦仪便换上了笑颜,一副熟稔的神态。

他上前施礼问好:“韩师兄、秦师姐!真是许久未见了!最近可好?”

韩治拂尘一指身后的一帮太初弟子,摇头笑道:“带着这一群闹腾的弟子,只觉日渐眼瞎耳聋,好不到哪去。哪比得上尚岩师弟,有明心派这群懂事的后生在,你可少操不少心吧?”

听他就是在打趣奉承,尚岩也客气恭维道:“再懂事也不过是一群庸才。哪像太初,几十年前邱掌门一举拿下四院擂主之一,已是堪称奇迹,后来又出了燕师璟师弟,不仅拿下擂主更是拼进了前三。贵派人才济济,想必今年亦能有所斩获!”

尚岩满面春风地说完,便见韩治脸色有些不对,回头一想,他竟忘了那位“玉匣剑客”燕师璟早被逐出师门,不知所踪了。他现在这么一提,韩治该不会以为他是在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太初“有才无德”吧……他讪讪一笑,气氛顿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