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们两人这般放低姿态,但学子们仍然有所顾忌,当日那场闹剧,话里话外带上了三皇子和中书令,涉及科举舞弊,可不是他们这些连入门券都没拿到的普通学子能够干涉的。
“在座诸位都是朝廷未来肱骨,齐金二人之死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背后牵涉之事或许会动摇国本,即便如此,你们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话是对所有人说的,澹台衍的视线却从始至终只落在了景邡一人。
“启禀六殿下,在齐金二人出事前一天,曾有人扬言,说今科的进士席位,已是生徒的囊中之物。”
“为何如此说?”
“说是因为三皇子和中书令大人的缘故。”
景邡这话说的暧昧不清,毕竟即便只是转述,他也不敢直接说三皇子和中书令大人涉及科举舞弊。
顾北柠撑着下颌,思绪转了转:“意思是,王大人要借用他集贤院大学士的身份,将生徒送进官场,为三皇子招兵买马?”
在座之人面面相觑,嗫嗫不敢言。
“呵,真是荒唐,”顾北柠甚至都没有任何质疑这个消息真伪的心思,“这些话是谁说的?”
“是……”
所有人思绪顿了一顿,名字堵在嗓子眼儿,一个字说不出。
“奇怪,我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是啊,我记得我与他还说过几次话,可他的姓名家世,却一无所知。”
“我还与他喝过一杯酒呢。”
人人都觉得那人是熟脸,可人人都不知晓他的身份来历。
混迹人群,却不留痕迹。
“看来是蓄谋已久,只是究竟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恶意中伤呢?”顾北柠无意识转着茶盏,揣测幕后之人的心思。
“短时间无法找到散播谣言的人,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一动不如一静,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做,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其余人沉默地充当看客,但内心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人人皆知考生被杀案与党争脱不了干系,朝堂纷争如今就这样简单直接地摆在他们面前。
顾北柠的出现像是点燃了火药引子,女子一旦跻身权力中枢,就像一块鲜血淋漓的生肉,吸引着秃鹫的目光。
三言两语间,手起刀落,权力的血腥和强势具象化,最大限度激发着人们贪婪的欲望。
动荡和纷争同样意味着机遇,她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